瞳孔对光反射迟钝,这是神经中毒的征兆;

腹部触诊如鼓,肠胃严重胀气;

听诊器下肠鸣音几乎消失,说明肠道已经麻痹。

“坚持住,兔兔!“徐楹语气温柔和缓,动作却异常利落。

她骆驼刺纤维制成的软刷清理棉尾兔体表的化肥残留,避免继续舔舐中毒,随后从急救包中取出预先调配的ORS口服补液盐,用滴管一点点喂入。

棉尾兔挣扎了一下,随即在她的安抚下安静下来。

徐楹知道它现在能听懂自己的话:“这是葡萄糖和电解质,能帮你对抗脱水。“

接下来是最关键的一步活性炭悬浊液。

她精确称量出0.8克活性炭粉末,与生理盐水混合成糊状。“可能会有点苦,但这是最好的解毒剂。“

她轻声解释着,小心掰开棉尾兔的嘴,将药液缓缓灌入。

就在这时,一阵刺鼻的气味飘来。

徐楹抬头,看见灌溉渠上游漂来一片诡异的蓝色泡沫。她迅速取出pH试纸浸入水中,试纸立刻变成了深蓝色酸碱度至少在9以上,强碱性。

“村里水渠的水已经被污染得很严重了...“

徐楹咬着嘴唇,这片土地万万不能再被化肥荼毒了,所有施肥的行为都必须被叫停。

但是想到今天白天村民们的迷信和固执,徐楹长叹了一口气。

突然,棉尾兔在她手中剧烈颤抖起来,前爪无意识地刨着地面。一下、两下、三下然后固执地指向西北方向。

徐楹从包里拿出望远镜,顺着那个方向望去,隐约可见几公里外有辆卡车的影子。

“那里有什么?“徐楹轻声问。

棉尾兔的意识断断续续地传来:[好多袋子,水边......]

徐楹正想追问,棉尾兔突然全身僵硬,进入装死状态。

几乎同时,她听见背后传来沉重有力的脚步声。

“这位兽医同志,这么晚了还在工作啊?“

徐楹回头,看见三个男人站在渠岸上。

是吴大师和其他两个村民。

吴大师眯起剩下的那只眼睛,目光落在徐楹手中的棉尾兔上:“那棉尾兔是土地神的信使,你碰了会招灾的!“

徐楹注意到吴大师的鞋底沾着蓝色颗粒,与渠水中漂浮的物质一模一样。她不动声色地将棉尾兔护在怀中:“我只是在做绿洲生态环境考察。”

“倒是你们,往灌溉渠里倒了什么?“

“种地增产就得追肥!“一个褐色衣裳的村民激动地挥舞着手臂,徐楹注意到他手背上有新鲜的化学灼伤疤痕,“你这不懂种地的年轻人懂啥呀?”

“去年用了'丰收宝',我家麦子多收了三成!“

“那今年呢?“徐楹平静地反问,“土地是不是越来越硬?浇水后反而更旱了?“

两位村民顿了一下。

吴大师见状冷哼一声:“少在这胡说八道!”

“这兔子口吐白沫,明显是得了瘟病,一点都不吉利,影响村里的风水的。”

“你还救它,有啥好救的?牛棚里的牛你都救不了。”

吴大师这话说的意味深长。

徐楹怀中的棉尾兔抽搐得更厉害了。她不再争辩,小心地将棉尾兔抱紧,起身离开。

背后传来吴大师的冷笑:“带着你的瘟棉尾兔滚远点!“

回到借住的宋东白家老屋的杂物房,刘助理已经将这里收拾干净了。

像是怕徐楹拍照打小报告,杂物房虽简陋但是很整洁,徐楹对这位刘助理越来越满意了。

她为棉尾兔搭建了一个安静的康复环境。她用旧布料做了个窝,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