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脱袜子。

虞微年险些以为他在做梦。

他什么时候到的家?柏寅清又是什么时候帮他脱的鞋?他竟一无所知……

柏寅清伺候人的本领已到这种神不知鬼不觉、动作轻柔到不会叫人察觉吗?

“寅清,我……”

虞微年缓缓坐直身,他还有点没睡醒,又有点口渴。可一张嘴,便忘了他想说什么,迷茫地呆在原地。

“想喝水吗?”柏寅清却像解读了他的想法,“我去给你倒水。”

临走前,他的额头还被亲了亲。

柏寅清很快便从厨房倒水归来,水是温的,怕虞微年喝着单调,又贴心地加了蜂蜜。微甜的口感配以清冽的温水,润泽了喉咙,也叫虞微年稍稍清醒片刻。

柏寅清手里拿着杯子,抬高杯底,像喂小宝宝喝水一样,一口口地喂。等虞微年偏过头躲闪,他将杯子放在一边,熟练地抽出乳霜纸,给虞微年擦拭嘴巴上的水液。

“……”苏醒过后的虞微年,仍然觉得十分夸张。但他已经习惯了被这样照顾,倒也没有多说什么。

“对了,我说过,回家后跟你说件事。”虞微年说,“差点忘了。”

柏寅清动作一顿,他收回手,掌心中的乳霜纸被揉烂。

“什么事呢?”柏寅清语气很轻,在昏暗敞亮的客厅内,却显得极其幽冷。

“你知道我快毕业了对吧,我妈之前问我要不要回美国,之前我还没想好,最近我想明白了,我确实该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