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儿一连发了几个表情包,却仍克制着表面冷静矜持。邵禾丰一头黑发垂耷着,软化了不少上位者应有的距离感,显出几分散漫随性。他看上去还不到三十岁的模样,贴身的潜水服更是将男人身材勾勒得一览无余,比起曾见过的专业教练有过之而无不及。

正聊得兴起时,她忽然听到轻微的动静,是低低的啜泣声。女孩儿停下动作,明知道自己只是单纯过来送文件的,不应该过多在意却仍如同受到蛊惑一般被勾动了。她不自觉间朝着声源处靠近,断断续续的呜咽声听着颇为苦楚,像是细密的锥刺在心口,莫名的牵出同情。

她的脚步停在锁住的门前,忍不住想里面的人被关着似乎有些太过可怜了,一时之间甚至无暇去想为什么对方会被锁在门里,和邵禾丰又有什么渊源。“开门……把门打开好不好?”里面的人低声喃喃着,或许已经哀求好一段时间,连同嗓子也嘶哑不堪。

得放他出来,女孩儿心想。她的指尖已经搭上门锁,整个人有些发懵得失神。但这种行径带给她的却是激烈的心跳失衡感,像是做着什么有悖道德的坏事,促使着她拧开锁的动作仓促又快速。

咔嗒咔嗒她似是挨着烫一般缩回手,怔怔得看向面前紧闭的门,里面的声响安静下来,恍若方才的一切都只是错觉。好一会儿后,门才被缓缓推开,对方长相白净清隽,眼尾哭得发红,原本称不上多少令人惊艳的长相似被眉眼添了一笔重墨,更是奇异得让人心生好感。与邵禾丰不同,面前的人是亚洲潮流中典型的纤瘦类型,看上去无害又弱气,带着点令人疼惜的楚楚可怜感。“那个,你没事吧?”她下意识地放轻了声音询问,隐约感觉到了面前人的不对劲。在对方的视线定格在自己身上后,女孩儿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些许不舒服。

刘宇胡思乱想得厉害,已隐隐有些陷入魔怔。无论是谁如今出现在这儿都只会让他感觉到领地被侵犯的烦躁,加重他的不安,催生他的偏执。他才朝着面前的女人踏近一步,就听见男人似警告的声音:“刘宇。”

至少不是熟视无睹。他望过去,似是乖巧地点点头,夹杂着鼻音轻语:“我听你话。”男人又换上了正装,再不复几小时前的狼狈模样,也勾得刘宇挪不开视线,显然是临时买来的衬衫并不十分合邵禾丰的身材,有些紧窄的胸围迫使着撑开不平的褶皱,甚至隐约能透过半白的布料依稀窥见其包裹下的痕迹。

“我已经安排了人和你一起回国,那边小董会在机场等你。”邵禾丰毫无赘述,言简意赅地做下决定。

刘宇的情绪如今平静得反显诡谲,他似乎好一会儿才听明白邵禾丰的意思,有些迟缓地摇头拒绝:“我不要,”他泛红的眼睛看向男人,“我一步都不要离开你。”谁知道如果他不在的话会发生什么?那些不干不净的东西总会粘上男人。但他知道邵禾丰不喜歇斯底里的说法,所以刘宇也竭力将声音压得轻缓,却越发显得古怪又神经质。

这一点哪怕是在旁的女孩儿都发现了,她迟了些许才明白过来为什么这人会被锁在房间里,他并不正常。而想到自己竟然鬼使神差地打开门将人放出来一事,只剩下不可思议的怪诞感。她似乎意识到自己不小心掺进了上层的麻烦事里,只能静若寒蝉得窝在角落里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邵禾丰没有与对方过多纠缠的意思,视线落在了一旁低着脑袋的女孩儿身上。在他看来,稍微有点理智的人就该知道规避的道理,明知他是什么身份的情况下这么冲动行事的可能性太低。邵禾丰并没有迁怒的念头,更多的是从这件事上考虑刘宇的不可控。在此之前,他已经多少察觉到刘宇有意无意的似乎在利用自身的优势,作为主角的天然优势。

如若说可以在短时间内轻易操控他人的话,刘宇的危险性显然与之前就不能相提并论了。必要的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