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素来冷肃的状态略微松懈下来,在片刻歇息缓过些精神之后冲洗起头发。这么一段时间下来欧候长麒也发现了邵禾丰一些细枝末节的习性,比如说每天早上醒来之后会坐起身怔怔地呆上半分钟到两分钟的时间然后才能真正清醒过来,或者是每天睡前会喝一杯红酒助眠。欧候长麒这么时刻紧盯,却依然没见对方看过之前那本交到邵禾丰手里的账本。

于是就有了正大光明的理由继续窥伺男人的隐私。

他看着邵禾丰泡完澡后冲了淋浴,随即披上浴袍出了卫生间。在这种独自一人的情形下邵禾丰只放松地拢了拢身上的浴袍,拿毛巾擦着湿发。男人垂眸,一举一动都充斥着慵懒随性。即便是欧候长麒也不得不承认,邵禾丰的条件太过得天独厚了以至于让人滋生出破坏欲的地步。些许烦躁感让欧候长麒没有再继续看下去,他合上电脑回了自己住着的客房。

邵禾丰换上宽松的居家服,桌上手机这时响起来信的提示音。他打开一看,是条陌生号码发过来的短信。

-想见你

他蹙起眉,转头就把这个陌生号码发给了私家侦探那边吩咐调查。

这些人真是越来越得寸进尺了。邵禾丰抿着唇,眉宇间带上几分戾气。趁这次刘宇回去也是时候把这事处理干净,他是个生意人,这次高调的曝光显然带给他的影响只会愈加严重。

随即短信近乎以几秒一条的速度发到他的手机上。

他将其拉了黑名单,随即久违地拨出了刘宇的电话。等了一会儿,那头就接起了电话:“禾丰?” 电话那头很安静,“你怎么突然打电话给我了?”刘宇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柔软,带着淡淡的欣喜雀跃。

“你预期什么时候能回来?”

刘宇也没在意邵禾丰的态度,他老实回答道:“下周一应该就能回去了。”

“嗯,到时候见面说。”邵禾丰没打算在电话里和对方开诚布公。

“好。”刘宇似是并未察觉到邵禾丰言语中的那股风雨欲来,只软声应下。罕见的并未因为邵禾丰这通电话而说上太多。这通电话只维持了短暂的四十五秒,刘宇的视线落在时间上停留了一阵,他不是没有猜到邵禾丰想谈的是什么,但他不能再用之前的态度逼迫下去了。

他把手机放到了桌上,目光扫过围坐桌边的一圈人。“我之前已经把账目动算清楚了,本来我只想我们一家搬出去,但如果叔叔婶婶想把事儿算清楚捋干净,那我明天一早就去找律师,一笔一笔都算得明明白白。”他随家里人回到村里,流言蜚语已是在意料之中,那些人在背后戳着他们的脊梁骨指指点点,刘宇父母背脊越发佝偻,更是连头都抬不起来。

到了家一看,老宅子里的大门锁被砸掉了,里面也被翻得一团糟。刘宇家在村里也算是稍富裕的人家,曾经那些满面和气的街坊邻里谁知道哪个心里揣着愤恨嫉妒,趁这事儿一出,忙不迭就来找麻烦了。这村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都是熟脸,在外蛮横的刘宇他妈自打进了村却是一声都吭不出。

刘宇回了家,第一件事儿就是收拾家当,罗列了张完完整整的单子。而后把村干部都找到了家里。他这种刚从城里回来的,气势上虽不及邵禾丰那般,但比起一众村民已是足够唬人的了。白日里他和村里那些人计较,晚上则跪在父母房门口前缄默。

没两天,最先扛不住的还是刘宇他娘。

操劳大半辈子好不容易养出个大学生,怎么都不舍得苛责。之前刘家老爹的那一巴掌已经算是气极之下的重手了。刘宇预想的没错,他的父母素来心软,他跪个两天就足够了。但这事一磋磨,两老双鬓都白了不少头发,父亲更是连看刘宇一眼都不曾。

他被母亲带进屋里,就看见父亲坐在床上垂着眼抽烟,亢长一段沉默后才问道:“那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