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挤了牙膏,开始刷牙,心想她可真是膨胀了,现在居然敢想,她也要赚钱买个这样“资本风情”的豪宅,温暖惬意的风格比杨师兄家选用的流行黄木欧式吊顶更让她喜欢。
陈淮越站在餐边柜那煮咖啡,见她洗漱出来,问道:“留学有没有养成喝咖啡的习惯?”
“没。”
他轻嗤:“是么?”
那当时他看见李从周买的两杯咖啡,是谁喝的?
林希微没明白,补充了句:“偶尔太困,就会喝一杯。”
“喝吧。”他把苦得要命的意大利浓缩咖啡端给她,给自己泡起了茶,他跟大多数鹭城人一样,一直都有喝茶的习惯,但紫砂壶和泥精杯竟还是她四年前,花了半个月工资送他的。
她坐在餐椅上,看着他挺阔的背肌,紧实的腰身,熟悉的男人,周围的一切也都是熟悉的。
和尚鹦鹉站在鸟树上盯了她一会,好像认出她了,歪了歪头,就飞到了她的肩膀上,它很亲近人,又聪明,被她手养过一段时间,林希微看见桌上切小块的苹果,拿了点喂它,它立马喊道:“希宝希宝!”
林希微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它的毛,因为这只鹦鹉被前主人遗弃过,刚被陈淮越带回家的时候,很怕人,不说话,也很孤僻,林希微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跟它亲近起来,和尚鹦鹉属于话很多的那类鹦鹉,如果没人陪它,它很容易抑郁生病。
陈淮越姿态松弛地靠在岛台上,喝了口茶:“它一直觉得它被你抛弃了,和尚鹦鹉一般只认一个主人,你连鸟的心都伤。”
“这是你的鸟。”林希微摸鹦鹉的动作微微一顿。
“但它不愿被你抛弃。”
陈淮越又说:“它一般就只能活 30 年,被抛弃了一次,又被你弃了两年,你这次又准备抛弃它多久?”
林希微没有接话,因为她不知道该回什么,她看着墙上的照片,大多是她拍的陈淮越,在这个公寓里处处都是她曾留下的痕迹,两年也不曾消去,就好像他们不曾分手,只是她出国读了书,毕业后就回到他身边。
外界的时光流逝,而这个公寓,却被他按下了暂停键,静止在她出国的那一刻。
但隔阂在他们间的问题,迟早都会爆发。
她希望那个人不仅是她的爱人,也是她的家人,而陈淮越或许会是个很好的爱人,却绝不会是她的家人。
当时他们刚在一起没多久,就意外被大哥撞见。
大哥一边摸着陈淮越的车,一边谄媚喊他妹夫,又询问两人有没有结婚的打算,吓得她立马捂住大哥的嘴,陈淮越虽温和地表示他不介意,但并没有掩饰他看她时,一闪而过的轻视。
他当然可以看不起她,她也可以跟他恋爱几年,她不会亏的,最差的结果就是伤心分手,她早就做好了准备,破碎的心是虚假的,她有一颗强大的心脏能熬过去,而她一定能在爱他的几年里,借他的眼,看到更远的世界。
陈淮越已经走到了林希微的面前,他身上有着淡淡的茶香,鹭城是个在茶汤里泡了数百个春秋的老城,林希微的爸爸也很爱喝茶。
和尚鹦鹉被陈淮越的突然靠近吓到了,拍了下翅膀,又回到了它的鸟树架子上了。
陈淮越伸手把林希微脸侧的头发,别到她的耳后,他俯身注视着她,他家的厨房空间并不小,但林希微却觉得有些拥堵,呼吸微乱,他眸光含笑,眼底深处藏着侵略,好像下一秒就会吻她。
电视上还开着,经济的开放,随之而来就是思想的冲击,所有剧都在呼吁自主恋爱,鼓励大家从压抑中解放,摆脱世俗道德和家庭阶级的枷锁,勇敢去爱,改革春风吹拂的不仅是经济,还有个人对幸福和爱的追求。
这当然是对的,但她摆脱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