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希微笑意不改：“如果曾律师不嫌弃的话，我可以介绍一些闽系房企，千禧年后，他们大多转沪城发展，我还可以从外国商会和使领馆那先接一些外商投资业务。”

她诚意十足，愿意冒着最大的风险邀请曾律加入立达，因为她相信曾律师会为立达所带来全新的发展。

她又给曾律师介绍律所在用的几部服务器，她的律所 IT 计划，她重新修改后与国际律所接轨的管理制度，她和工程师们搭建起来的所内利益冲突、工作日志和文件模板系统，最后还介绍了职业化的秘书团队。

曾律师有着多年国际律所执业经历，自然很看重这些。

饭局散后，曾律师口风变松，但还要跟林希微确认：“你们确定不会派人过来？”

“确定。”

曾律师上车前，笑着看倪知禾：“知禾，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见你吗？”

倪知禾也笑：“因为我一直打电话骚扰您？”

曾律师失笑：“汤教授同我打过招呼，因为我向他打听立达所的情况，他一直让我给你一个机会。”他也很坦诚，“我也需要一个机会，一个不用随便找几个人、从小所打拼起来的机会。”

倪知禾立马打蛇随棍上，朝着曾律伸出了手：“合作愉快。”

曾律迟疑：“我说我答应了吗？”他偏了偏头，笑着摇头后，却还是握住了倪知禾的手，“合作愉快！”

这下轮到倪知禾拷问他了：“曾律师打算 2002 年创收多少？”

“四五百万总是有的。”

很多年后，林希微再也没有了这样冲动下决定的勇气，却也无比感谢 2002 年春天的这个决定，曾律师带出了一代又一代的立达人。

她相信天道酬勤，却更相信机遇和选择，努力只是成功的一个小部分，而她恰好比很多人运气更好一点，赶上了一个最好的发展年代。

倪知禾回酒店后，被林希微盯着，给汤教授回了个电话。

倪知禾说：“汤老师，谢谢你啊，这辈子我都记得你的大恩大德。”

汤教授听到了，却还要道：“什么？你想说什么，大点声。”

倪知禾深吸一口气，提高了声音：“我说谢谢你，亲爱的汤教授。”

汤教授继续挑刺：“你蛮吼这么大声做什么？想吓死我一个老头喔？要命喔。”

林希微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不遗余力地夸赞他：“汤教授，你现在的人脉比周教授更广了，我以后再也不用羡慕赵牧帷有个好老师了。”

汤教授语气颇得意：“那是，周老太比不过我的。”

玩笑归玩笑，他语气又认真了几分：“你们只留学一两年，但小曾他在海外多年，人脉很广，能大规模地引进留学海外的精英，形成一个文化圈子，会把朋友、同学都拉进立达所。鹭城近几年的经济发展，你们也知道……哎，去更大的市场才更好。”

他叹息。

林希微说：“嗯，谢谢老师，我明白的。”

汤教授又喊倪知禾：“你再爱钱，都别在人才引进上抠门，知道吗？”

倪知禾哭笑不得：“……知道。”

2003 年初，爆发了非典，尽管本省只有少数的输入性病例，除了抢盐外，一切如常，鹭城 3 月底还举办了首届马拉松比赛，但四月份疫情在其他省份肆虐起来的时候，林希微他们还是选择居家办公了。

最高兴的人是年年，两岁的她不知道什么叫非典，只知道她每天都能见到爸爸妈妈、小鹦鹉、小狗狗和阿嬷。

年年会走路以后，陶静昀每天早上都躺在床上，等着她的乖宝来喊她起床。

门外响起蹦蹦跶跶的脚步声，保姆给年年打开了门，年年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