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馒头肚子就叫了,没和蒋衡客气,说了谢谢,把装着野果子的碗挪到蒋衡跟前,坐在地上,狼吞虎咽的吃馒头。

这是小傻子这半年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了。

蒋衡坐在稻堆上,长腿随意地支棱,他从兜里掏出烟,抽出来一根叼在嘴里,划了火柴点燃,甩了甩火柴上残留的火苗儿,一边抽着烟,一边看着闻玉书。

在对方的催促下把野果子吃了。

太阳刺眼的很,天气热的厉害,田里的人们忙得汗流浃背,汗珠滚到地上,转眼就消失不见。

看着闻玉书吃完东西,蒋衡拿起镰刀,继续割稻子。闻玉书找男主蹭了一顿饭,没再心安理得麻烦人家,走到自家的田,按照记忆里一点儿残留的印象动手割稻子。

田间稻子有一种独特的香味,闻玉书没干过农活,刚开始还挺新奇,身后的稻子摆的规规矩矩,一排一排的,挺有成就感,时间一长,他哪哪儿都疼,稻子摆的也逐渐失去耐心,横七竖八的躺着。

他热得汗从额头流到下巴,苦着一张脸,腰疼,手腕儿也疼,加快速度割了好几把稻子,闷头咬牙干活,安慰自己应该差不多了,抬头一看好像没动过地方,他脸晒得通红,满眼的心如死灰。

……

过了两点天气渐渐凉爽,但蚊子也多了,蒋衡割完自家的稻子,抬眼往闻玉书哪一看。

黄橙橙的稻田隐约露出来个戴着草帽的少年,他白净脸蛋晒得发红,像个小乌龟似的慢吞吞前进。

蒋衡忍不住一乐,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去帮了他一把。

小傻子心思单纯,见蒋衡帮他,很开心,拿着蒋衡的毛巾泡去河里洗,来回跑了好几趟,回来就嚷着让蒋衡擦一擦,还凉着呢,也没因为有人帮忙就不干活了,吭哧吭哧的割麦子,是个懂事的。

蒋衡用洗过的湿毛巾擦了擦脸,凉凉的水汽混合着一点儿说不上来的香味儿,他一顿,仔细闻了闻,那味道又消失不见了。

……

可能是因为蒋衡救了闻玉书,也可能是因为在田里帮了他,之后闻玉书就像个跟屁虫一样跟着蒋衡,见着他就乖乖喊哥,村里的人闲下来就坐在大柳树底下唠嗑,看见这一幕,就说完了吧,这下被黏上了,蒋衡叼着烟笑了笑。

夜里,白天累了一天,晚上家家户户早早就熄了灯,村里陷入安静,外面只有蝉叫的声音。

蒋衡半眯着眼睛起夜撒尿,刚要登上鞋,就被窗户口那一张小花猫似的惨白脸吓得一个趔趄,狼狈的摔下了床,他心脏狂跳,瞌睡一哄而散,吸了口气,吼:

“操,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