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晗远惋惜的叹了一口气:“只不过他自觉愧对天子,愧对死于雪灾的百姓,把参与此事的官员名字一写,就羞愧自尽了,念在他有悔过之心,等锦衣卫抄家后,家眷流放三千里。”
刘大人怎么死的,又是怎么画押的,闻鸣霄心里清楚,仇晗远那句“念在”好像姓刘的受了多大的恩,实际再怎么判,他的家眷也就是流放三千里的惩罚罢了,听着倒像是他多可怜对方似的,不咸不淡道:“厂公没去跟着抄家?”
仇晗远惊讶地笑了笑,语气柔柔的:“王爷说笑了,臣可不敢,臣能做的就是在万岁爷身边,伺候他穿衣用膳,审问审问犯人,抄家……臣哪比得过王爷,王爷这些年砍下的头颅怕是都能堆成山了,自然是得心应手的。”
他脸上带着笑,说起话来却阴阳怪气。
方才闻玉书一听仇晗远来了就躲着自己,闻鸣霄现下见了他也很不悦,他对小皇帝有些上心,不准备再让仇晗远碰,就算玉势也不行。
“本王看仇公公胆子倒是大的很,什么都敢往圣上身上放,还望仇公公以后管好自己的手。”
仇晗远脸上虚情假意的笑也消失了:“王爷怎么知道我在万岁身上放了什么?你做什么了?”
他上前一步,一手猛地按在桌子上,上半身微微前倾,阴测测地咬着牙:
“你碰他了?”
闻鸣霄面上没半分惧色,淡定地抬了抬眼皮,故意戳他伤疤:“仇公公没了那东西,就别总想着情爱之事,免得难受。”
仇晗远要是一条毒蛇,现在鳞片就要炸起来了,被这奸夫气得头晕脑胀,怪声怪气地笑了一声:“……臣能不能叫万岁舒服,不妨王爷亲自问问?毕竟前些天王爷被大雪困在军营里回不来,还是臣亲自伺候的,万岁可对臣可满意极了。”
这下闻鸣霄的脸也青了,茶杯啪地一放,也不知道是说他未净身,还是说他欺负小皇帝:
“仇晗远,你好大胆子!”
“臣不止胆子大,那处怕是也比王爷大多了,叫万岁欲仙欲死。”仇晗远皮笑肉不笑。
闻鸣霄反唇相讥:“是么,方才我和圣上云雨时没感受到半分不同,怕只是聊胜于无吧。”
“你们刚才还做了?!”仇晗远气了个倒仰,扯出一抹讽刺的笑:“哈,巧了,我也没察觉到任何不对之处,想来王爷也就平平!”
二人对视的目光中炸开噼里啪啦的火花,火药味浓郁,突然齐齐扭头,看向顺着墙根一点一点挪到门口的闻玉书,愤怒地异口同声。
“圣上/万岁,想去哪!”
闻玉书整个人都抖了一下,怂了吧唧地看看这个,瞧瞧那个,憋了半天:
“朕出去透……透透气。”
仇晗远一双茶色的凤眸里都着起了火,深吸了一口气:“万岁,是不是摄政王强迫了你?你不敢违背他,为什么不和我说呢?”
闻鸣霄也冷着一张脸,嗤笑:“本王还想问是不是九千岁强迫圣上了。”
得知真相的二人怒火中烧,却只见那后背贴着门的小皇帝脸色发白,眸中满是惧怕地看着他们,流着眼泪,瑟瑟发抖哽咽道:
“我怕……我怕你们,不敢说,不敢让你们知道。”
仇晗远和闻鸣霄一下便哑然了,心中的火被泼了一盆冷水。
是啊,他们都知道,小皇帝没有一天是不怕他们的。
御书房的气氛一片凝滞,小皇帝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偷偷摸摸看了看那两个脸色铁青,却一言不发地看着自己的男人,准备先走。
“朕,朕去国师那听经。”
小皇帝走了没多久,仇晗远就脸色难看地把一杯茶扫下桌子,冷哼一声离开。
闻鸣霄面色沉沉,什么也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