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就看见了坐在桌边的慈音。

他就好像没离开过,哪怕可能坐了很久,脊背已经挺得笔直,仪态好得不行,一举一动都完美得无可挑剔,比神像还要端庄。

屋子里有点黑,他自己点了烛火,很巧的是,这店里留下的蜡烛是红色的,上面还有斑驳的喜字,看起来破破烂烂,但……

确实是巧。

赤焰海山脚下来往都是玩法术的,哪里用的上蜡烛照明?这对蜡烛都不知是因何留下的了。

他能翻到也是运气好。

红蓼从床上下来,慢腾腾地挪到他身边,委屈地扁起嘴,把手臂伸给他看。

“留疤了。”

她故意这么说,想惹他再心疼心疼,更温柔一些。她认为凡人不会知道这样的疤痕是可以消除的,怎么都不会想到慈音不是凡人这个最大的隐患。

她蹲下来亲昵地靠在他膝上,他背光而坐,清冷的双眸下移,落在她手臂的疤痕上,很淡,但确实有疤。

会没有的。

他想说这个,又没法说,唇动了动,最后只是沉默。

但他的手并未停止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