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听到冬至问好的声音,公孙霁便睁开眼站起来,对着杜红秋行了行礼:“娘。”

杜红秋挥手让冬至他们退下,走过去拿起公孙霁放在凳上的书,笑着坐下:“霁儿都听说了吧?”

“冬至和我说了。”公孙霁诚实道。

“她的消息倒快。”杜红秋笑着摇摇头,随后握住公孙霁手,轻声道:“按照礼数,新人成亲要先下聘,再确定婚期,但霁儿和大将军有些不同,两家就没有按照传统礼数来了。”

“日子定在三月二十七,不过这个日子目前只有我们两家知道,等庄家下聘后,才会对外公布婚期。”

公孙霁并不在意这些礼数,只是问:“庄家什么时候下聘?”

“后天。”杜红秋道。

公孙霁点头:“我知道了。”

“庄家的聘礼多,没有因为霁儿是男子就减少聘礼。”杜红秋温柔地抚了抚公孙霁的脸,渐渐红了眼眶:“霁儿放心,娘会给你备上丰厚的嫁妆,不叫庄家看低你。”

世家嫁娶男子总是少数,这些年来,每每想到和庄家的亲事,杜红秋免不了担心,霁儿身为男儿会被庄家轻视,怕霁儿嫁去受委屈。

那日看到庄家的聘礼册子,杜红秋悬着的心往下放了放,开心庄家没有轻视霁儿,但随之而来的,便是另一层担心。

嫁妆是女子在婆家的底气,杜红秋没有庄家那么大手笔,拿不出那么多好东西,只是杜红秋会在她能力范围内,给公孙霁最好的一切。

公孙霁拿出帕子,替杜红秋擦掉眼泪,安慰她说:“娘不用舍不得我,庄家离家里不远,娘想我了,就递信到庄家,我收到信了,就回来看娘。”

杜红秋瞪公孙霁:“谁说我是舍不得你了?”

“我知道。”公孙霁笑的温柔:“娘是心疼我。”

“知道你还那样说?”

“我是在安慰娘。”公孙霁假装无辜,反问道:“娘就说听了我说的话,心里有没有好受一点。”

杜红秋抬手轻戳公孙霁额头,话里满是无奈:“你啊。”

公孙霁抱住杜红秋手臂,靠在她肩上:“娘不用担心我,去了庄家我也能过的好好的。”

“都是爹娘没用。”杜红秋悔道。

公孙老爷子原配去世后,没过几年,他又续弦了。新娶的夫人便是现在的老夫人,公孙明是原配的孩子,老夫人嫁进来后,不说虐待公孙明,但对他也算不上好。

而公孙明是一个好夫君,也是好一位好父亲,可于仕途上,公孙明就担不得一句好了,这么多年没升官就算了,还险些连命都搭了进去。

老夫人的亲生儿子就不同了,年轻时中了进士,虽然排在很后面,但到底是进士,苦熬多年,家里又花了不少钱,如今也做到了五品。

“我不这样觉得。”公孙霁不喜欢杜红秋说这种话,他纠正道:“我觉得爹娘很好。”

杜红秋失笑:“我们哪里好了?如果好,霁儿也不用嫁去庄家了。”

杜红秋很矛盾,她一面告诫公孙霁说这门亲事是他们高攀了,让公孙霁不要有不该有的幻想,一面又忍不住想若是公孙家势大,那他们是不是就能悔婚了。

扪心自问,虽然庄家很好,但杜红秋还是不想公孙霁嫁过去,仍想公孙霁以后能娶妻生子。

“娘。”公孙霁直起身,看着杜红秋道:“我和大将军的亲事,是祖父和庄祖父约定好的,就是现在公孙家发达了,我们也不能悔亲。”

“真那样做了,就是我们公孙家的不是了。”公孙霁认真道:“而且我和娘说过,我真不觉得这桩婚事不好,所以娘以后就不要在说这样的话了。”

日子都定了,杜红秋也改变不了什么,刚才那么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