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动。

整个人像被钉在地上。

背部的线条在一瞬间僵直，像是控制住了冲动的某种野兽，只能由着她那副滚烫的身躯贴上来

柔软的胸口紧贴他后背，鼻息洒落在他颈侧，细碎的、带着颤抖的热气扑在皮肤上。

他几乎可以感觉到她因为哭泣起伏的身体，那点细微的颤动像是电流，一寸一寸爬进他的脊椎。

比起抗拒，更先蔓延的，是一种从胸腔深处，毫无预兆喷涌而出的欲望与疯狂的渴望。

明明不知道来人是谁，可她一靠近，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全身对她的思恋早已经不是克制。

是灼烧、是啃噬、是野兽般压抑的本能。

他垂眸，率先看到的，是她环抱着他时抬起的那只手。

白皙的手背上，那颗熟悉的蓝钻在阳光下闪着夺目光芒，嵌在她细瘦的手指上，美得晃眼。

那似乎是他亲手戴上去的。

她还戴着它。

纪珩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太阳穴突突作响，几乎是要掐碎理智。

宁檀的声音终于断断续续从他背后响起，哑着，破碎着，像猫在夜里蜷缩时发出的呜咽：

“……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你是不是……是不是把我忘了？”

她紧紧抱着他，手臂用力得几乎像是害怕他会跑。眼泪落下来，打湿了他背上的羊毛料西装，她一点都没控制自己，哭得喘不过气，声音又软又可怜，带着讨好与委屈，令人心尖发麻。

“你明明……答应过我的……你说过你不会离开我……”

“你怎么醒来就……一句话都没有……”

她埋头贴着他背，哭着吸了吸鼻子，声音低下来，像是撒娇，又像是撒气：

“我都来找你了……你怎么还不转过来……”

第0189章 164.发烧（2100珠加更）

纪珩低头，闭了闭眼。

眼睫在颧骨投下一道淡影，像是用尽全身力气才压住那一瞬间快要从骨缝里炸出来的冲动。

他看起来仍旧沉稳、清冷，像往常一样不动声色，连呼吸都精确得像计算过的程序。

可指节已经泛白，手背上筋脉微突，骨头里灼烧着的那点火，烧得他脑子嗡嗡作响，几乎要撑破理智的壳。

他在忍。

不是不想看她是根本不敢看她。

盛衍那日的话还在心头循环。

她的声音，她的脸，她眼角一滴泪落下的那个角度，她伏在他怀里，浑身无力，完全失了温度。

而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她痛、她怕、她哭然后死去。

那种感觉，就像整个人被撕裂后重新拼起来，皮肉黏着骨头，却再也没有血流动。

他的皮囊之下，早就疯了，早就成为那个一遍遍在深夜睁眼、看着天花板忍着不去疯的人。

她死在他怀里的画面，他看了一百次、一千次，梦里都在重复。

忍着不去把她从任何人身边抢回来，忍着不去告诉她，他做梦都还记得她身上是什么味道。

他已经够克制了。克制得像是在刀尖上活着。

他甚至想过：如果她就这么远远地活着，哪怕她不再看他，他也能接受。

可她偏偏这样出现在他眼前，哭成一团，满眼都是他。

她哭着抱着他，把自己全部都递了上来，像是毫无防备地剥开皮囊，把那个他念了太久的“檀檀”毫无保留地摆在他面前。

他疯了。恨不得把她揉进骨血里，哪怕再换一次命，也要把她牢牢锁住，不许离开。

他看着她眼尾泛红，唇瓣颤抖，呼吸不稳，眼泪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