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就在他离开的二十分钟里，燕明生就醒了。

燕明生搂着他的脖子，虽然贴着他的躯体滚热，但他还是小心翼翼地确认：“你是真的吗？”

“是，我当然是。”

“你没死吗？”

“对，我没死，我活得好好的。”

“我不是在做梦吧……”

沈惊鹤捧起他的脸，眼睛对上他的，无比认真道：“这不是梦，明生，一切都过去了。”

“以后再也不会让你担心了。”

在他昏迷的几个小时里，他的耳边不停有一个人的声音在呼唤着他的名字。

正是那个声音为他指引了归来的路。

因此哪怕再痛苦，再困难，他都成功走了回来。

以一个全新的他。

从现在开始，他终于又可以保护他想要保护的人了。

燕明生把头埋进他的颈窝，哽咽着不断点头。

沈惊鹤一把将他抱起，与身后探出头来看的两人打了个招呼，随后带着燕明生回去房间。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司苗靠在墙上笑了一下，“可真好啊，还好没事了。”

柏华看了他一眼，挑起眉梢，“不恨了吗？”

司苗看着自己火烧后凹凸不平的掌心，最后合掌摇摇头，“都是可怜人，我们该恨的不是他们。”

以前他觉得都是因为有哨向的存在，他们才会被人实验改造成这样。

可哨向天生就是哨向，他们又有什么错。

他们该恨的是计划的参与者，是那些膨胀的欲望。

何况欲望之下，就连哨向也都是牺牲者。

那他们这些被改造的异能者和哨向，又有什么不同。

*

生活区与研究室在地堡的两头，燕明生跑了那么长的距离早已是手脚冰凉。

沈惊鹤把他放进被子里，将他的脚放在身上捂热。

燕明生看着他认真的脸庞，似乎想到了什么，嘴唇蠕了蠕，“我之前…好像看到风灵了……”

他原本只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可话音刚落，美丽的凤凰凭空出现，立在了他的身边。

燕明生不敢相信地睁着双眼，连眼睛都不敢眨。

生怕一眨眼，眼前的精神体就会消失。

风灵用鸟喙轻啄在他的侧脸，就像以前她经常做的那样。

沈惊鹤面带笑意地看着他，“现在相信了？”

燕明生摸着颊侧，怔怔地转向沈惊鹤，因为害怕并不是如他所想，他的声线因强压抑着狂喜而颤抖。

“哥，那你是不是也”

沈惊鹤俯身与他额头相靠，那一瞬间燕明生被拉入了一个广阔冰川。

大火烧尽了原先的荒原，新的冰川在火焰中诞生。

那是一望无垠的冰冻世界，皑皑冰原与座座冰山组成了雪的王国。日光柔和，为万物披上一层银白薄纱。

脚下是折射着日光的透明厚冰，厚冰之下是依旧燃烧的熊熊烈焰。

心念电转间，空中仿若幕布般披上夜色。黑夜如墨，却又瞬时被绚丽的极光点亮。

在那跃动的各色明艳光辉中，风灵展开翅膀穿行其中，飞舞盘旋。

她金色的羽毛被镀上绚烂的色彩，与其上原本就有的红色交相辉映。

沈惊鹤的图景比之前更宽阔，更广袤，没有了边缘。

就像他图景中的海水一样。

这绝不是S级可以达到的程度。

燕明生身在其中，眼前的一切使得他两行眼泪滑落。

沈惊鹤不仅康复了，而且还进化了。

他成为了全华夏第二个超越S级的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