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念的话，如同九天惊雷，在沈越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鞭子，狠狠抽打在他的脸上。

将他自以为是的“守护”，他精心构筑，用以支撑自己行为的所有理由，在这一刻被彻底击碎！

他仿佛瞬间被剥光了所有伪装，赤裸裸地站在了审判台上，接受着最严厉的灵魂拷问！

他想反驳，他想怒吼，他想说不是这样的！

他的确这样做的......

他差点杀了影七，也差点害死了乔念......

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瞬间窜遍全身，让他如坠冰窟！

他浑身抑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那双枯竭的眼眸剧烈地波动着，里面翻涌着惊涛骇浪是震惊？是恐惧？是难以置信？还是......被彻底看穿、无处遁形的狼狈与绝望？

他张着嘴，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死灰般的惨白。

时间仿佛凝固了。

不知过了多久，沈越那剧烈颤抖的、充满挣扎和痛苦的眼眸，终于缓缓地、艰难地......沉淀下来，化为一片近乎死寂的平静。

“我......”他的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干涩得几乎不成调，“我知道了。”

他抬起头，目光复杂地掠过乔念，那眼神里有太多难以言喻的东西，最终落在了虚空中，带着一种空洞的飘忽。

“乔念，”他第一次如此正式而疏离地称呼她的全名，“你可知......今日宇文昊，找过我？”

第1508章

乔念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平静地迎视着他：“知道。影卫告诉我了。”

沈越的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扯动了一下，像是想笑，又像是自嘲。

他点了点头，不再追问细节，仿佛那已经不重要了。

“我......”他再次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尘埃落定般的疲惫，“要离开棠国了。”

乔念的眉峰几不可察地微微一沉，依旧沉默地看着他。

“回药王谷去。”沈越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墙壁，望向了遥远的方向。

他顿了顿，声音低得如同耳语，却充满了沉甸甸的重量：“我要......亲口问问师父他老人家......”

话说到这儿，他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最后几个字，仿佛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带着无尽的悲凉和忏悔。

说罢，他不再看向乔念，而是转过身，缓缓离去。

阳光在他身后拉出一道长长的、落寞的影子。

乔念站在原地，眉宇紧锁，如同凝着化不开的寒霜。

直到沈越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外刺目的光晕里，她都没有再开口说一句话。

另一边，幽闭的石室内，空气沉闷而压抑。

凝霜咬着下唇，纤细的手臂穿过影七腋下，几乎是用整个瘦小的身体支撑着他大半的重量。

影七高大精壮的身躯此刻如同一座沉重的大山，每一步挪动都异常艰难。他努力想减轻她的负担，但四肢百骸传来的沉重无力感让他连站稳都极为勉强，只能将重心尽可能倾斜向凝霜。

“呼......呼......”凝霜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每一步踩在冰冷的地面上都感觉像是踩在棉花上，双腿微微发颤。

她之前自诩的“力气大”，在影七这般高大精壮的身躯下，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汗水顺着她的鬓角滑落，浸湿了额前的碎发，紧紧贴在皮肤上。

“要不......先歇会儿？”影七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带着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