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贴着暗处,避开巡逻护卫,一路穿梭至后宅,若桑晚凝若真被带回,多半会被安置在内眷院落中,以防她逃走。

一处偏院灯火微亮,帘影晃动,似有女子低声呜咽。尚钰心中一紧,飞身而至,正欲靠近,忽听得屋内传来熟悉的男声:“桑晚凝,你哭也没用,你若不识趣,我自会让你吃些苦头。”

是沈昱宸。

尚钰目光顿冷,贴身于窗下细听,隐隐听见女子的声音微弱而倔强:“你们休想逼我再进行了。沈家对我而言,早已不是家。”

“你以为我可以饶恕过你?私自出逃,这对我沈家有多么大的影响,你知道吗?百姓们会误会我沈家轻薄了你,可我们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你,你却逃走?”

“是啊,好吃好喝伺候着我,可这都是骗局,无非是骗我来唤醒你的哥哥?对吗?难道你沈昱宸对我真的好吗?你心知肚明吧?你们做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不要和我说这些了,恶心。”

这声音,正是桑晚凝。

尚钰浑身血气直冲脑门,几乎要踹门而入。但他强忍冲动,飞身上梁,悄悄移向屋顶,找准一处瓦缝,低头望去。

只见屋内桑晚凝被锁在一张矮榻上,双手拢于长袖中,神情苍白倔强。沈昱宸立于一侧,面色阴冷,一手把玩着玉扇,另一手却似有不轨之意,几次靠近都被桑晚凝挣扎避开。

尚钰眼中怒火熊熊燃起,他深吸一口气,身影一闪,从房顶飞掠而下,轻如鸿羽,落地无声。

“你动她一根指头,我让你沈府,从今夜起不见天明。”

这声音突如其来,低沉而森寒,宛如地狱之声。

沈昱宸大骇,猛然转头,望见尚钰黑衣立于门口,一道冷光闪过,竟是长剑出鞘。

“尚钰?你疯了?夜闯沈府?”

“疯的是你。”尚钰一步步走近,声音低冷,“她不是你能如此对待的人。”

沈昱宸怒极反笑,“她是我沈家媳妇儿,是我的女人,你又算什么?”

“我算她在世间唯一的自由。”

尚钰话音一落,剑光乍起,一道寒芒逼得沈昱宸连连退后。

“别忘了,你们沈府的事,我可是一清二楚了,沈昱霁,哦不,我应该叫你沈昱宸。今晚你要想动她,那就看看我的剑同不同意。”

话未说完,尚钰剑锋已至他颈边,杀意凛然。

“你可以冲我来,但她,不许碰。”

沈昱宸脸色煞白,不敢再动,尚钰冷冷道:“晚凝若再被拘禁,下一次,我不是一个人来。今晚让她好好的在自己屋里,桑花素花莹伺候着。你们谁也别在想靠近她的屋子。”

说罢,他上前将桑晚凝揽入怀中,低声道:“晚凝,我来了。我带你走?好吗?”

桑晚凝怔怔望着他,眼中泛起泪光,低声道:“不行,你快走,我不能拖累你。他们不会虐待我的,也不会杀我的,我不能把你耽误了。快走。”

“晚凝,和我走吧?不能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这里就是恶魔之地。”他轻叹一声,手指拭去她眼角泪痕,“你不走,我就来找你。我要护着你,不能让他们欺负了你。”

最终桑晚凝的房门重重地被关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尚钰不得不离开,他站在门外,眼中是滔天的怒火和隐隐的焦虑。他的双拳紧握,指节泛白,像是下一刻就要将整座府邸撕裂。他心中清楚,桑晚凝并没有骗他。她是真的来东岭山见他的。

“晚凝,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尚钰低声自语,眼神却冷如刀锋。

屋内,桑晚凝跪坐在地上,脸上还残留着泪痕。她用力抹去眼泪,可那眼底的惊恐却怎么也无法抹去。

沈昱宸缓缓走来,身影如同一头潜伏的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