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涨红了脸,但仍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高昂着头朝看我的人扫视了一圈后才回到位子上,经此一闹,我也无心再留在此处品茶听故事,和阮桐匆匆离去。

知味观外不远就是护城河,河堤上绿柳婆娑,景致如画,我们俩一前一后的默默走着,谁都没有说话。但我依然能觉察到气氛有些微妙的变化,阮桐看起来心事重重,我想是因为我之前的失言,虽然我问心无愧,但最好还是解释一下吧,毕竟不可能人人都想娘亲那样理解我的。

“那个,我刚才那话是气那书呆子的。呃,我的意思是以前我混江湖的时候,什么张家的小子,李家的大娘都抱过,你~不要想多了。”

他站住,转身:“静之,我没有想多,我只是发现,你比我想象的还要直爽豪放。”

“我知道,哥哥嫂子们也都这么说。”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娘说我就是个直肠子,喜怒哀乐都挂在脸上。”

我慢慢的停住话头,觉得他看我的目光不复之前的清澈,带着些晦暗不明的意味,过了好久才很艰难的说:“静之,我觉得,我们似乎更适合做朋友。”

“做朋友,我们本来不就是朋友么?”我嗖乎截住话头,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他:“你这话什么意思?”

他却逃避了,挪开眼睛望着河对岸的柳枝好半天不做声。

我细细的咀嚼着他话的意思,泪水不知怎么就氤氲了眼眶,不能哭,不能哭,我死命的告诫自己,你不能像那些嘲笑你的女人一样哭哭啼啼,你是骄傲的俞静之,应该像豹子一样优雅高贵。我拼命忍住泪水,一字一顿的说:“你说错了,或许我们连朋友都不适合做。”

提着裙子跑了好久,我才意识到自己还是失态了,抱着膝盖在河边坐下,豆大的泪珠滴在水面上,泛起一圈圈的涟漪。不知怎么就想起娘亲以前颂过的一段诗:向君一揖莫相疑,你既无心我便辞。抚扇高歌题夏雨,弹琴长啸坐秋池。人生至快应为老,世上堪哀只有痴。莫负春江鲈脍好,早居三径倚东篱。

就如我拒绝了冯奕宸,别人也有权利拒绝我,其实这样挺好的,早一点看清自己的心意总比晚一点好,可是为什么心里还是这么痛。

“这就是你选的情投意合的人,好像也不怎么样嘛。”

我嗖的回头,是张静斋,一副了然的样子应该看到了不少好戏。不知道为什么,在她面前我总是很冲动,两眼一瞪脱口而出:“要你管!你管的着么?”

“我确实管不着,不过做为大哥哥劝你一句罢了。其实并不是低嫁就会幸福。男人都是爱面子的,一个身份低微的人敢娶当朝宰相的掌上明珠么?愿意娶么?娶过来后愿意你依旧日日如此任性胡闹么?”

我没想过那么多,我的脑子乱哄哄的,爱情在我看来,就应该是简单甜美的,应该是超越一切世俗门第观念的,就像父亲宠爱母亲,两人数十年来仍然把对方看的比自己眼珠子都重要。

“所以,”他逼近一步,几乎碰到了我的鼻尖:“我理解你母亲希望你得嫁良人的心情,不过我不认同她挑女婿的眼光。如果你真想嫁得好过得好,就要改改你的脾气。”

他这是什么意思,算是表白么,我的心砰砰乱跳,想说点什么扳回颜面,但话冲出口却变成了:“我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要你来指手画脚?”

又是一次不欢而散!

那天之后我在府里安生了很久,一是因为惔哥哥多年外放后调任京官,我和他有说不完的话;二是因为静斋那天的话让我很受刺激,其实同样的话以前也有很多人给我说过,只不过我从来听不进去。三是因为我不想见阮桐。

不过当我听到他被抓的消息时还是很震惊,他确实是个江湖惯偷,不过已经金盆洗手很多年了,这次他来京城找我,更不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