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说说走走,到达皇觉寺已经是午后时分,入眼所见的庙宇果然十分巍峨,青瓦红墙,高阶朱门,院内殿宇绵延不绝。因上香祈福都讲究越早越好,所以定了明早早起进香。知客僧把一行人带到后面的禅舍安顿,小和尚上了斋饭茶水后,还殷勤的说了一句:“寺庙后山的梅林占地甚广,虽然不是梅花盛开的季节,但其中景致多有清幽可爱之处,众位施主若是有兴不妨去走走。”

子谣本待用过斋饭后就回房休息,却被哥哥执意拉了到梅林散心。大夏朝虽也讲究男女大防,但此处已远离京城,规矩没有那么严,且二人本就是亲兄妹,子谣连帷帽也懒得带,由采薇扶了与哥哥并行。二人在梅林中走了一小段路,转至一处比较僻静的亭子里,采薇妥帖的在石凳上铺了帕子,退至一边,兄妹坐下后,子谣首先发问:“哥哥有话不妨直说。”

子诺看着妹妹灵透的目光,心里更是怜惜:“我们回乡已近两月,你每天仍是除了给祖母请安之外从不出舒雨阁一步,你变成这样让怎么哥哥放心的下。虽说重孝期间不宜出门,但子谚子谨都是自家人,你小时候也是和她们玩惯了的,怎么如今这么生疏?平日里和她们一起说说话做做针线,不也很好么?”

“哥哥若是担心这个,尽可以放心了。”子谣的声音虽轻,却十分肯定,字字句句如山涧小溪般清冷:“子谣不是糊涂人,也不会做糊涂事,爹娘虽然不在了,但是他们的教导我不会忘记,我一定会过得很好,让他们在天之灵也能安心。子谣虽然成日在屋里,却也不是不知道外面的事情,这次我们回来后二婶三婶的举动,处处都透着算计,子谚子谨她们也都有自己的小打算,怎么可能还像小时候一样无忧无虑的玩闹,我又何必去凑热闹,惹人嫌?就是哥哥,又何曾和子评子语他们多说过一句话?”

子诺深深的叹口气,他也知道如今家里的形势错综复杂,岂是自己一厢情愿就能改变。嫡庶有别,以前大房占尽优势,二房和三房都要仰仗大房过日子,他们的孩子自然奉他和子谣为尊,就是心里不愿意也要做出热热闹闹的样子,如今大房势孤,二房三房虽是庶子,但是他们的孩子可都是嫡子嫡女,也是父母如珠似宝的捧在手里娇养的,有些小心思小傲慢是正常的,这也强求不来,只求子谣自己能想得开才行。如今看来子谣很是明白,他也就放心了。

想了一下后他又说:“还有一句话,本该让你嫂子说的,只是她那个人糊涂,若是知道这事还不知会怎么想。还是我亲自和你说为好。前些日子我收到的是宁尧的来信,主要讲他在备考明年的会试以及一些京城轶事。”子诺顿了顿:“除此之外,他还寄了一对天宝阁做的翡翠镯子过来,说是贺你的生辰之礼。”

子谣闻言也是微微一怔,宁尧她也知道,是大理寺卿宁老爷的独子,也是子诺国子监读书时的好友之一,他妹妹宁泽澜,活泼谦和,喜爱书画,素有才名,平素和子谣来往颇多,因此无论是在俞府还是宁府,二人也曾见过几面。但碍于男女大防,二人从未说过话,这次他专程送了生辰礼来,不能不让人诧异。

子诺缓缓的说:“其实宁兄的意思,以前多少也像我流露过,他说他妹妹曾打趣他,说他和你名字中都有一个yao字,可是他的学问却比你差远了。他心中不服就向妹妹要了你的诗作来看,果然文采不凡,大约就是那时他对你动心的,后来又和你见过几面,对你十分倾慕,才与我私下里说了几句,托我问问二老的意思。之前父母在堂,我也不敢擅自为你做主,只是禀明二老了事。如今我们家遭逢此难,甚至搬离了京城,多少往日里的至交都与我们断了来往,他倒还记挂着你的生辰,特意送来了信件和礼物,倒也可以看出对你是一片真心。哥哥的意思是,他为人正直,家境也好,只有一个亲妹妹,也和你很合得来,已是我们现在能巴望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