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灵便,只隐约听说好像是老爷的一个门生借督造皇陵之机在工料上动手脚,贪污了近百万两银子。本想既然是老爷的门生,老爷至多算个教导不严之罪,没想到那门生在狱中一口咬定是老爷让他这么做的,还说这银子多半都送进了卢相家,又称这许多年来都是卢相为他遮掩,才让这贪腐之事迟迟未被发现。我们娘娘才有些担心起来。”
“接下来的消息一个赛一个的不好,朝堂上御史言官的奏折像雪片样飞来,斥责卢相居然打皇陵的主意,让皇帝百年之后无法安眠,有不臣之心,文武百官并有爵人家一边倒的上奏请愿,把老爷为相几年的其它事情一并清算,大有不把卢相拉下马不罢休的架势。”
“皇上也多日没来咸福宫了,娘娘不顾自己身体衰弱,亲自到乾清宫为父请愿,不过娘娘跪了一夜,只得来一句后宫不得干政的回答。回来后娘娘就病倒了。”
“后来就听说卢相被贬官归乡。只是娘娘自此事后就缠绵病榻,两年后,皇帝送了才十岁不到的七皇子到封地,之后不到一月,娘娘也病逝而亡。”说到此,林嬷嬷眼中也闪动着泪花。
又有一个如花女子遗恨深宫的故事,听着就让人心酸压抑。那高耸的宫墙之下到底埋葬了多少个女子的青春,美丽和幸福,铃兰再一次泛起对万恶的一夫多妻制的深深痛恨。
“这就是我所知道的宫中之事。后来我蒙恩放出宫来,居于乡下的几年间,陆续听到了更多的事情。当年之事,卢相确有失察之过,那位门生确实把一部分银子送到了宰相府,但不是给了卢相,而是卢夫人收下了。大体因为卢相为官清正,家中寒苦,卢夫人想着娘娘在宫中花销又大,不免拿了一些钱财。她只是个小门小户出身的妇人,哪知道自己拿的是贪污皇陵的工料钱,还以为只是寻常的孝敬。”
铃兰暗自点头,现代有很多高官不也是被夫人拉下水的么?
“但是卢相被贬的真正原因,”林嬷嬷话锋一转:“还是他试图推行新法得罪了那些勋贵人家。当时皇上曾授意卢相草拟新法,试图将亲王郡王和有爵人家的奉养削减大半,同时对他们的私产田庄一并征税,大约新政触动了这批人的利益,还未实行就遭到了强烈的抵制。这些年我冷眼看来,卢相当年的想法只有一小半实行了,但是多数还未能实行,可见权贵世家的力量不可小视。士绅不纳税的做法由来已久,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当年,皇上和卢相操之过急了。”
铃兰默然,改革在历朝历代都不是易事,这甚至不是几个人流血牺牲就能换来的。依目前的情势看来,是皇上向权贵阶层让步了,卢家就成了替罪羊。可怜卢梅珊一个闺阁弱女子,也成为这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子谣也听懂了大概:“依嬷嬷所说,那德妃岂不是皇上用来掩人耳目的标靶?”
“这就不好说了,不过看德妃能把持后宫十几年的情形,也是个有本事的女子。更何况她背后的家族势力不可小觑,虽说前年德妃的外祖父也因弹劾被迫告老还乡,但是吴家的底子还在,朝中为官之人不下十数。”
“德妃不足为虑。”三人俱是吃惊的回头,只间钱嬷嬷步履从容的走了进来。
林嬷嬷不错眼的盯着她:“我还以为今夜你不来了呢!”
钱嬷嬷立时顶上一句:“我也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这老货了呢!”
两个老人对视良久,同时放声大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林嬷嬷对着两个小的说:“快来见过钱嬷嬷,当年她叫采屏,我叫采芹,我俩自入宫时就分在一块儿,一同伺候了奕妃十几年!”
子谣和铃兰忙蹲下深施一礼:“见过钱嬷嬷。”
钱嬷嬷打量了二人一眼:“你不是说这世上再无亲人吗?怎么对这两个小丫头如此照顾?”
“转了几转的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