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说呀,这嫁妆是天灾里折损了的,怎么能让我们赔呢?更何况都是她家的金玉瓷器,那还不是想定多少钱就是多少钱,她空口白牙的上下嘴唇一碰,就定了足足的两万两白银。三品京官一年的俸禄也不过是三百两,就算加上冰敬炭补这些常例,也不过五百两左右,她一个都御使的女儿光瓷器首饰家具就陪了两万两,这不是很可笑么?”

这话说的大家都心头一凛,觉得说到了点子上,要么就是柯氏仗着嫁妆损毁敲诈俞家,要么就是乐家为官不正,贪赃枉法,肆意捞钱。二太太叹了口气:“三弟妹这话虽然不中听,道理却是不错。只是你没见那柯氏今日的嘴脸,如今他丈夫是三品都御使,儿子刚升了九城兵马司的指挥使,别说是我们这样无官无爵的人家了,就是县太爷也惹不起啊,”

“我知道,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嘛。所以说咱们子诺自小就是个人物,惹的麻烦也是大麻烦。他若是当初肯对人家女儿和软一点,不也用不着我们这些人愁白了头发操碎了心,担惊受怕的过日子了不是?”

“你说够了没有,”老太太一声断喝:“成天除了知道搬嘴弄舌还会干什么,我们俞家怎么就讨了你这样一个媳妇。”

三太太眉眼弯弯,也没生气:“好了,不说这些闲话。今日媳妇来的意思主要是呢,就是大字不识的庄稼汉还知道肥水不流外人田呢,这么好的庄子和地,与其便宜了不相干的人,倒不如还落在俞家人手里。我们三房愿意出六千两买下这个庄子,若是子诺还钱还缺银子,我也可以到我娘家去借,到时候只要照还利息即可。当然了,长幼有序,如果二嫂觉得这笔买卖划算,让给你们二房也行。”

这二太太和三太太虽然娘家都经商,但是近些年来三太太的娘家生意做的是风生水起,所以她才敢这么挺着腰杆子说话,二太太的娘家就是守成之家了,没有这么大的胃口,因此摇了摇头说:“我们没有这么多的钱买庄置地,不过若是三弟妹想买,当然最好不过,一家人之间知根知底,省却了多少麻烦。”

“你说呢,娘?”

老太太纹丝不动:“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一块说出来吧。”

三太太拨了拨腕上的金镯:“那我就直说了,既然这次是我三房出钱买庄子还大房的帐,若是不分家,那可就说不清了。要我说不如趁着这个机会把家分了,分多分少的全凭母亲一句话,只要是分家文书一定,我到了娘家拿银子时也好说话。”

三太太的声音如玻璃珠一样嘎巴脆,滚的满地乱跑,屋里人面面相觑,二太太心里是不愿分家的,但也不愿替大房平白堵这个大窟窿,如今有三太太把话都说到了明面上,自然目光殷勤的看着老太太。

老太太则是看也没有看她一眼,只向着三太太问:“你说分多分少都由我一句话?”

“当然,这样的事情当然由母亲和族中的长辈做主,一笔写不出两个俞字,我相信母亲不会偏着一个向着一个的。”

“哼,说的好听,那如果我真是偏向了谁呢?”

“那儿媳妇也不敢多言。好男不吃分家饭,好女不穿嫁时衣。我和三爷都是有手有脚的人,自然不会为着蝇头小利忤逆长辈。”

“你听听,”老太太向着秦妈妈说道:“她还不敢忤逆长辈,我到不知道还有她不敢做的事情。罢了,树大分枝,人多分家,我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如今大家既然不愿意一起过,那就分家好了,只是这家怎么分,我倒要听听你们的意见,老二,你管家多年,你来说一下。”

二太太没想到这回老太太这么爽利的就答应了分家,冷不防被点到名,思路有些混乱:“这可怎么说呢,儿媳自然要听母亲的。”

“叫你说你就说!”

“我,这个,咱们家最大的家产也就是田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