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不敬母亲,冷落子谣,还变着法子卖了翠竹她们?你说说,你这些想法都是哪里来的,那家的媳妇不是伺候翁姑,关爱弟妹,这么和和睦睦的过日子的。我们又不是那等勋贵世家,一生下来就有顶爵位等着,即使文不成武不就也能当个五六品闲散小官,一辈子吃喝不愁。我不用心苦读,那里做得出世人称赞的锦绣文章。”

“这些我都知道,当年回门的时候妈也是这样说,让我忍过了这几年也就好了。所以我忍啊忍啊,可是每每看到哥哥嫂子们相处之间都是甜言蜜语,恩爱异常,我就气不过,你明明诗词学问都是极好的,听说会文的时候也都是妙语连珠,怎么对着我总是说不了一句话。只怕你每天连我戴什么首饰穿什么衣服都没正眼看过,我精心给你绣的荷包扇坠,从来都不见你带过,你说说我能不多想么?更何况,我以为你就是这么一个没有情趣的人,我也打算认了。可是如今呢,一个哪来的野丫头就让你完全变了样,你自己摸着良心说说,你是不是每天都陪她吃饭,她吃的少一点你就殷切的问为什么;你是不是教她写字,那肌肤相亲软玉在怀的滋味很销魂吧;她一落水,你赶紧去安慰;她一受气,你立马就留宿兰晖阁。你,你……”乐氏抽泣的不知道如何接下去。

子诺心想这能相提并论么,在京城的时候自己一心读书会文心无旁骛,巴望着金榜题名,可是如今回家守孝,就是读书也都在外书房,自然多了很多时间来内院。不过也是,自己怎么就不知不觉间对铃兰这个小丫头这么好,唉,不应该冷落了乐氏啊!此时春莺正好端了煮好的粥和小菜进来,看到自家小姐涕泪纵横妆容散乱的样子吓了一大跳,姑爷坐在一边欲言又止,好像遇到了极大的难为之事,看她进来就如见了救星一般,赶紧让她把粥和小菜放下。

待春莺退了出去,子诺想了良久,一狠心,上前替乐氏抹了眼泪,笨拙的拿起碗勺:“先吃一口饭吧,饿久了伤胃~”

乐氏怔怔的看着她,就着他的手一口口把饭吃了,那泪珠子更是落得凶猛,滴滴串串和在燕窝羹里面,搅弄得燕窝羹吃到嘴里都是咸涩的滋味,两人一个喂一个吃,似乎都知道这是最后的时光了,喂得人心酸不已,吃的人也心痛异常,两个人都弄不清他们怎么就会走到这个地步,到了无法挽回的时刻,才知道自己对对方亏欠了那么多。

粥终究有吃完的时候,子诺轻轻的放下碗,握了乐氏的手,默默不言,乐氏的情绪早已平静了许多,半晌才开口道:“母亲问你要当年的嫁妆,你待怎么样?”

“这些事情不用你操心,我自会处理。”

谁想乐氏听到这句话又怒了:“你总是这么一句话搪塞我,你就不能和我说说么?夫妻一体,你的难处我岂会感知不到,你越是不说我越是放不下心,难道你就不明白这个道理?罢了,今日母亲提起这事后我本是百般不同意的,可是母亲这次却不肯听我的,执意要你家算还全部的嫁妆,她手上拿着嫁妆单子和我的管事妈妈一件件的比对,我实在是……没有办法。”

“我知道,我没有怪你!”

“用不着你来怪我,我不欠你什么!”乐氏的大小姐脾气又上来了。

“是,我欠你的,我本来准备以后还你的,看来永远也还不清了。”

乐氏一怔,万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你还是告诉我你打算怎么解决吧,俞家到底能不能拿出那么多的银子?或许祖母那里还有些私房钱可用?”

子诺苦笑一下:“你要是想听实话,就是我还没想到解决的办法,祖母那里也没有这么多的现银,除非卖庄子,只是三天之内要想把庄子换成现银,这折价可就大了。”

“那你怎么办母亲这次可不是说说吓唬你的!”乐氏急了。

子诺只有苦笑,心想谁让你一心里不舒服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