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静多了,愧疚也已经散去。

虽然过程有些波折,但她的计划执行得几近完美。

夏扬鸿关着门胡思乱想,最后终于按捺不住,她起来悄悄把苗清秋的房间全翻了个遍。然而,搜索结果令她相当失望:苗清秋的房间空空如也,除了一点换洗衣物什么都没剩,不比梁锦,还浑然不觉间给她留了点线索。

难怪苗清秋会这么大方随便让她睡在这里。

明天要和苗清秋出去……她该怎么表现?她要不要继续在心理医生面前说谎,她有没有这个必要?

她从没见过那方面的医生,她如果说谎会不会被拆穿?

直到凌晨两点,听了半天的助眠音乐,夏扬鸿才稍稍有一些困意,停下自己的焦虑和没有结论的胡思乱想。她蹑手蹑脚起来,尽量不发出声响往卫生间去,却发现岑曼的房间虚掩着门,台灯还亮着,光亮从门缝里透出来。

夏扬鸿到岑曼的门口,小心地探头看,发现岑曼正对着屏幕删删改改,桌子上堆了许多文件,但看不清是在写什么。岑曼侧脸对着她,专心致志,她能看到岑曼塞着橘色的耳塞。

是新的小说吧?她知道岑曼在写一篇新的长篇小说,下个月有一场写作比赛,岑曼提起过自己在存稿。夏扬鸿不禁有些感慨:之前她只知道岑曼会在上下班的地铁上见缝插针,在下班后的时间里争分夺秒,但不知道岑曼能熬得这么迟。她曾经和岑曼开玩笑,说岑曼是“拼命三娘”,现在看名副其实。

她确实很欣赏岑曼的作品。岑曼行文冷厉,虽然偶有疲态,但角色往往孤勇而坚韧。这也是她喜欢接近岑曼的原因之一:软弱的人写不出刚强的主角,她喜欢岑曼的力量。她再次生出了那种感受:如果她长大后能成为岑曼这样的人,就很好。

然而,她此时又隐隐有几分羡慕岑曼可以在自己的房间里大大方方地写。相比之下,她只能在课上,课间,作业下面,连在自己家里也要偷摸,不然夏成浩又要讽刺她不务正业。

“你怎么还不睡。”

因为还挂着耳机,没有注意到身边的声音,向云舟突如其来的问话把夏扬鸿吓了一个激灵,刚有的困意又消失了,她险些直接窜进岑曼房间里。向云舟刚刚从自己房间走出来,眼神迷蒙,因为没有戴眼镜眼睛眯得很紧,头发凌乱,明显刚刚睡醒,问了她一句,又往卫生间去。

“向老师?”夏扬鸿缓了一口气。

“我睡得轻,你把我吵醒了,不碍事,不是怪你,因为岑曼她没睡怪亮的,我也睡不熟。”向云舟并不掩饰,念叨着迷迷糊糊地进了卫生间又关上门。然而出来的时候,向云舟发现夏扬鸿还在原地,便又半是自言自语嘟囔一句,“哦……你去用卫生间。”

“岑曼医生,她是每天这时间都不睡吗?”夏扬鸿压低声音问。

“是吧?大差不差的,我也不清楚。她最近在搞晋升论文,你不要吵她。”向云舟声音低低的,几乎是用气声回答她,同时抓着自己的头发把刘海捋高,捂着额头拖着脚往房间走去,“我继续睡了,你也快睡吧,明天还要出门。”

夏扬鸿点点头,莫名有两分失望:原来岑曼没有在写小说。大学毕业工作了居然还要写这种作业似的脏东西,看来成年人有时候也没有那么自由。

然而坐在卫生间里的时候,夏扬鸿忽而又感到些古怪。

她刚刚只想着岑曼,忽略了向云舟的异常。

她根本没有发出很大的声响,她确信自己已经相当留意。向云舟睡得这么轻,是因为她今天住在这里,还是平时就这样?

如果是常态,那么代表岑曼的日常作息会对向云舟影响不小,既然这样两个人还能平和相处,真是相当不容易。可向云舟又说岑曼什么时候睡她也不清楚,那就代表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