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亲手把她的家拆得七零八落的人，居然问她，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大概是梁锦觉得，给了她一个给学校更近的房子住，“帮她”给校长塞钱，突然丢给她一个蛋糕，都是天恩浩荡。

“你当年为什么那么对待苗清秋，”夏扬鸿失去了周旋的耐心，梁锦的问话实在可笑，但她不想谈及自己，便开口问起其他的事，“你们不是朋友吗？”

这句质问让梁锦明显更加恼怒了。梁锦推门而出，而后直接拿起外套，一边穿一边到大门口，踢掉拖鞋换靴子要出门。夏成浩匆忙赶上去问情况，恳切又讨好，然而被梁锦一把推开。

“别再烦我。”梁锦干脆道，“之后会有律师来和你专门谈离婚的事，我没这工夫。”

夏扬鸿站在梁锦的房间门口，望着因为梁锦离开而手足无措的夏成浩，忽而感到这人可笑之至。她回想起过去夏成浩是如何对马淑凤摔门而去的，这一切都像因果报应，原封不动回到了夏成浩的身上。

好像这也确实是她促成了的，但她现在确实不觉得怎么快乐。她无论睁眼还是闭眼，感受到的都是铺天盖地的狼藉。

“你们说什么了？”夏成浩神色仓惶。

“你问她啊。”夏扬鸿慢吞吞到门口换鞋子。她已经想好了，如果夏成浩又要对她动手，她就立刻躺在地上装脑出血开始抽搐。

“好吧，我已经管不了你了，夏扬鸿，我知道了。”

夏成浩冷静得反常，又坐回沙发上，长长吐了好几口气，而后拿起手机，拨叫了一个号码。

“喂，孩子已经回家了，你们可以过来接了。”

“……你给谁打电话？”夏扬鸿刚脱下一只鞋子，她察觉了异样，忽然感到恐慌。

“你下学期再回来吧，你先出去住半年。”夏成浩答非所问，语气甚至有些沉痛，“我也不想这样，但是你这样下去就废了。你到那边好好听话，别和现在一样，那边管理肯定要更严格一些。”

“我不去。”夏扬鸿感到自己头发都要立起来，她蹬上鞋子重新站起身，她站得太快了，眼前甚至一阵黑朦，她扶住门框才没有摔倒，“我明天要去新的班了，都说好了的，你现在想让我去哪？”

“我没说好。那个女老师年轻没什么经验，你去她的班不行。你下学期回来，我们年级组你还可以进一班”

“我不去！”

夏扬鸿大声喊叫打断夏成浩，她确实害怕了。她望着夏成浩，感到眼前的亲生父亲已然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陌生人。今天不是夏成浩第一次这么说，但她从来没当真过。自从夏成浩第一次这么威胁她，她就查过相关的资料了，那些学校，不论哪一个，都是真的会把人折磨成精神病，甚至残废。她从来没想过夏成浩真会把她送到那种地方，哪怕之前夏成浩再怎么打她，她也没想过夏成浩会做这种丧心病狂的决定大概是她潜意识里，这个人好歹还是自己亲生父亲，亲生父亲不该这么做的，她是安全的。

夏成浩到底是不知道，还是不在乎？

夏成浩无动于衷，夏扬鸿彻底放弃了继续谈判，她时间不多了，她扭开门就开始奔命，夏成浩最后骂了她一句什么，大概是说有本事永远都别上学别回家。

她没空还口了，她生怕被人截住，她把校服也扔在了电梯里，她跑出小区叫住一辆出租车，她给马淑凤打电话，说话甚至带点哭腔了，妈，我爸要找人弄死我，妈，我现在去找你可以吗？我不去那个学校，学校都说了让我调班。

“我知道，你爸跟我说了，那个学校没什么的，就是个全封闭的，纪律和管理严格一些，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我们都是想为你好。你也确实是太过分了，你爸说，你在学校已经开始打架了，这怎么能行呢。”马淑凤语气和蔼，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