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的担忧。
夏扬鸿已经分辨不清到底谁才是更恶的恶人,她就这样蒙在鼓里裹挟其中,仿佛被吸入漩涡般的深渊。岑曼,苗清秋,向云舟,她已经不敢想她们到底是出于朋友的目的对她另眼相看,还是单纯想掩盖那段过去。
她们是不是不想让她猜测到这些,才一直劝导她停下来?
她非要让梁锦和夏成浩离婚也没有意义了,她肯定有这个能力了。她可以现在就走出门,等梁锦回来就直接和梁锦摊牌:喂,我是苗清秋的朋友。那么梁锦和夏成浩怕不是明天就会去民政局领离婚证,然后夏成浩回来就把她打死。
没有意义,她毁掉梁锦这份婚姻,她的家也不能恢复原状。甚至正相反,她让梁锦保持原状,维持这种恐惧,不得不和一个“离了自己就不能好好活的废人”在一起生活,对梁锦来说才是最大的折磨。
她什么也抓不住。她失去成绩,失去家庭,失去朋友……不,也许现在看来,苗清秋那几个人未必真把她视为“朋友”,既然没有过,就很难说“失去”……都没有意义。
没有意义,没有意思。
夏扬鸿好久才从窒息般的情绪里缓过来,她一时间有一种失去方向的茫然。她所有任务都被掐断,连那份明确的恨意也被扭曲,她甚至不知道该去恨谁。
找点事做。
夏扬鸿机械地打开自己的手机,漫无目的地翻起来。她之前从没有看短视频的爱好,但现在好像看看这些喧嚷的短视频能把她空荡荡的时间填满。嬉笑的人,发出怪声的猫,千篇一律的 AI 处理的语音,看得人头昏脑涨。她快速地一个一个翻去,大概因为之前她查找过一些投稿渠道,她又翻到了《掠海》杂志的推介视频。
年轻女编辑正在侃侃而谈,介绍《掠海》在文学圈子的地位是如何权威,而旁边的屏幕上恰如其分地显示了王旭一的照片和头衔:一个方头方脸,看起来五十几岁的男性,穿着很板正的灰衬衫黑西装,打了同样板正的领带,半身照片的下方写着“深明大学中文系教授”“深明大学文学博士生导师”“《掠海》杂志总主编”。
夏扬鸿没有划走。
她刚刚的不解依然挥之不去。她望着王旭一的照片,想不通王旭一是怎么认识向云舟的。向云舟今年顶多三十岁出头,那么十二年前,刚上大学的向云舟,能在校刊上挂上王旭一的名字,这件事并不顺理成章。《掠海》不接受公共投稿,不应该是向云舟之前文采太好而受到了特别的青睐。
深明大学中文系教授。
深明大学文学博士生导师。
《掠海》杂志总主编。
向云舟,王旭一。
向云舟,岑曼,苗清秋……
忽然之间,一句过去看过的话像一条刀刃,锋利地切进了夏扬鸿的脑海。
看苗清秋写的东西还不如去看厕纸,她是傍上老男人才能发表文章。
夏扬鸿关掉短视频,开始迅速搜索掠海过去的发表目录。这并不困难,甚至公众号上就可以按期数准确查询。
而查询的结果,果真和她预想的相同。
唐云,唐云……一篇又一篇,唐云。
苗清秋在高中时期,在掠海杂志上高频次地发表文章,几乎每隔一期,至多两期,就会有唐云的文章见刊,仿佛成了某种约定俗成的专栏。其频繁,其偏颇得明目张胆,即使这么多年过去,夏扬鸿看上去依然瞠目结舌。因为发布得过于频繁,苗清秋的文章质量良莠不齐,有些确实细腻工整,但有些很明显能看出赶稿的急躁痕迹,草草一两千字也可以发表,甚至有时只是一首莫名其妙的小诗。虽然诗本身并没有差到人神共愤,但是,如果这不是“唐云”的作品,而是毫无关系的新人投稿,她敢以性命打赌,这首诗绝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