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
她现在流泪一点不难,她口袋里正揣着半瓶眼药水。刚刚每十分钟她就给自己滴一次,以便能随时能挤出眼泪来。
“……被谁?”岑曼恍然,但很快眉头皱得更紧,把重点放在了最后一句,又警惕地向四周张望,“要帮你报警吗?”
“我爸。”夏扬鸿摇摇头低语。
岑曼震惊和担忧的神情让夏扬鸿彻底放了心。
“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做检查?”岑曼问她。
夏扬鸿仍然摇头。
“你别哭,来吧,到我家里说。”
果不其然,岑曼只犹豫了几秒,没有问为什么她突然出现,没有质询她的来历,就如同白衣天使一样,和她无数次的设想一样,岑曼翻了翻口袋递给她一包纸巾,又对她示意跟上来。
这不禁让夏扬鸿萌生了些愧疚,不过愧疚没持续多久,很快被紧张稀释了。
她现在必须表演得足够好,避免功亏一篑。
这是她报复继母梁锦的关键第一步。
那个破坏了她家庭,明知道她父亲夏成浩结了婚还要来掺一脚的混账女人。她恨透了,自从父母离婚之后她就恨透了。
她永远也忘不了那天妈妈如何哭着请求夏成浩不要离婚:为了孩子,为了家,为了什么都好,可不可以不离婚,为什么突然要离婚?鸿鸿中考成绩这么好,哪怕等到鸿鸿高考,好不好?可夏成浩无动于衷,随后妈妈突然冲到厕所,抄起洁厕灵的瓶子就一个劲往嘴里灌。她吓坏了,尖叫着去拦,夏成浩则头也不回,摔门而出,甚至隐隐约约留下一句:
疯女人。
是她拼命把瓶子抢下来,是她哀号着打急救电话。
直到妈妈洗胃结束,夏成浩也没有再出面。
她根本不想和夏成浩一起生活,但妈妈没有固定工作,离婚时也没有争取她,于是法官把她判给了这个破爹和后妈,她只能受着。
但幸运的是,她有能力报复夏成浩。
她中考成绩斐然,她中考是深明市的状元,为此,夏成浩从一个破烂中学调动工作到了省重点丹桂高中来教书。如今,她已经给了夏成浩该有的报应:她不学习,她在考试的时候故意交空白答题卡,她顶撞老师,剃平头,甚至一度把发茬染成粉红色。每次她被学校约谈,在隔壁年级上班的夏成浩就也要一起被叫到办公室接受训话。这对她来说是非常痛快的事,她乐此不疲。夏成浩因为她这个不争气的女儿,在学校里早已经声名狼藉,她也有能力搞得更糟糕。除此之外,夏成浩本身的能力并不够出色,如果她也对学校全无价值,过两年夏成浩很可能会被踢出现在的重点中学。
简直太棒了。
起初夏成浩假惺惺和她讲道理,她半分都不想听。她每每看到夏成浩站在讲台上,或者听到有人叫他“夏老师”,她都感到无比恶心。夏成浩是个说一套做一套,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背叛、出轨和吃软饭占尽了,根本不配做一个老师。
夏成浩无计可施,夏成浩越发频繁地打她,她才不在乎,这不过是无能狂怒,她才是赢家。她甚至学会了如何控制夏成浩:比如今天,她在期末的考卷上写满了脏话,她就知道夏成浩一定会打她。她也算准了时间,在挨打之后,正好来讨岑曼的可怜。
可是梁锦,她完全不行。
她做过无数出格的事。她曾经反锁门彻底剪毁了梁锦的婚纱,扯得满地都是碎钻和布片,完全无法修复;她把梁锦的手机扔进放了洁厕剂的马桶水箱里,搞到彻底报废;再后来事情太多,记不得了,可是无论她做再多,梁锦也仿佛视而不见。梁锦本来也很有钱,梁锦只是把她毁坏的东西再买新的,甚至正眼也不看她,这显得她又滑稽又幼稚,也让她无比挫败。她伤不了梁锦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