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里，柳依整张脸憋得通红，眼眸又湿又润，他忍不住喉结上下滚动。

柳依喘息了几声，便抬头看向他。

“我话还没说完，陈昭然。”

陈昭然一愣，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随后便见柳依平静了心态，决绝地给他下了最后的判决书。

“我从没有变过心，是因为自我决定离开你之前，我都是爱你的。”

“但我说了分手之后，也绝对不会再回头了。”

陈昭然脑袋一下子狂喜，又一下子极悲，叫他整个人都恍惚了起来。

只会愣愣地说道：“再不会回头了吗？”

柳依郑重地点头。

“对，再不会回头了。”

陈昭然眼眶一下子便红了个彻底，他罕见的情绪失控，在他整个人生里都屈指可数。

柳依叹了口气。

“陈昭然，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如果你能回答得出来，我就原谅你。”

陈昭然的眼眸一下子就亮了。

“你问！我一定回答。”

柳依紧盯着陈昭然的眼神，缓缓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在我们在一起的七年里，你一共出轨了几个女人？”

一针见血！

陈昭然的脸瞬间面无血色！

他张了张唇，忽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柳依讽刺一笑：“记不清了是吗？”

她深呼吸一下，又问道：“你失约我的那几十次里面，又有多少次是因为别的女人？”

陈昭然绷着脸，只捏紧着拳头，始终沉默。

柳依闭了闭眼，喉咙里又像堵进了棉花一样，险些窒息。

“你知道吗？和你谈恋爱的时候，我曾经动过一次大手术。”

她眼眶也跟着红了。

陈昭然瞳孔一颤，惊讶地看着她，他终于开口了。

却是一句苍白的：“我不知道。”

柳依这一刻，仿佛被从前的那把回旋刀再次扎中了心脏。

那样的苦痛，她又尝了一次。

“你什么都不知道，因为你根本不在意！”

柳依声音都颤抖了，这是她唯一还不能和解的事。

“陈昭然，我得了肿瘤。那是肿瘤啊！我该有多害怕！”

她一声声地控诉着陈昭然，绝望将她彻底淹没。

“这七年，我什么事都管着你，为你处理家里，公司上的大事小事。你是不是都忘了，我也会累，我的身体也会出毛病？”

“可那时候你在哪里？你在陪别的女人，你在出轨！你在我们的房子里，用我们的那张床，和别的别人发生关系！”

柳依终于说出口了。

她难堪地闭上了眼，连身体都颤抖了起来。

她怎么可能一直保持冷静？

当她躺在手术台上，望着眼前的灯光直直地照着自己，意识一点点地失去时。

她也曾恐惧，会不会这一闭，就再也醒不过来。

可她不敢恐惧，因为她知道，她只有自己了，如果连自己都恐惧，那她就没办法继续坚持下去了。

所以她只能咬牙硬撑。

可她真的累了，她也想有人能替她挡去风雨，站在她的前头。

陈昭然，不是她的良人，他只是一个皮囊尚好的渣男罢了。

柳依回过神来，目光冷淡。

“所以，陈昭然。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了，我们好聚好散吧。”

第24章

陈昭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