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远了,该你回答问题了。”
石阅心想了想,这个心理实验要求参与者都要诚实回答,于是她咬咬牙,说:“我出生在山里,父母没见过,从小在亲戚家长大,十一岁的时候被当时是我笔友的辛悦接走去她家生活,后来还成了她家养女,从此咸鱼翻身。高中读私立,本科去美国。原本打算一路念到博士,但就在大三那年,家里生意出了问题,供不起我们了,我们勉强念完本科回来,家里状况一天比一天差,把过去二十年赚的钱都赔了进去,叔叔阿姨还被迫出国了。叫叔叔阿姨是他们的意思,说不逼着我叫爸妈。我们都是能自立的,前些年靠自己过得也还不错。但去年开始,辛悦生病,叔叔阿姨失联,我失业,我的人生就算是彻底跌入谷底了。”
田野听了,半天说不出话。
“再讲下感情经历,我算是比较迟钝的那种,初高中没喜欢过谁,上大学看了一场棒球赛,赛制都没搞清楚,就看上了阿奇。倒追两个月到手,在一起三年多,因为回国后异地闹矛盾,就分手了。在他之后呢,有投行金融男,有酒店实习小哥,有健身搭子,有大我十岁但是特别有魅力的单身教授,还有个体校教练。”石阅心说到这里,故意停了下来。
田野脸色不太美妙,但还是说:“你这几年不顺,缺钱吗?缺钱跟我说。”
“我还没说完呢,前面说的那五个男人。”石阅心故意停顿了一会儿,憋着笑说:“前四个,我装醉摸,或者叫男生朋友去厕所帮忙看,大约就是我小拇指大小,误差不超过两公分,我看不上,都踹了。最后一个,还没上手呢,辛悦病了,我就没心情了。男人啊,质量好的是真不多。”
田野却把话题扭了回去,“真的,谈钱不伤感情,真感情不怕谈钱,有困难就跟我说,或者找老王,他有钱。”
“好吧。总之,我跟你说的这些,你不要跟别人讲。”
“跟老刘也不能说吗?如果我非要讲呢?你更愿意我讲哪段?人生经历还是感情历史?”
“感情史吧。”
“你说你,天天装个女流氓样,结果居然就一个,不对,现在是两个了。”
“嘴又管不住了?很快就会有第三个,但绝对不是你!”
“咱俩谁也别说谁了,你嘴也够硬。”
俩人互怼几句,继续回答问题,田野回答得很认真,石阅心却渐渐被别的想法占据了脑子。
“喂?想什么呢?”田野拍她。
“在想一个表里没有的话题。”
“什么?”
“你想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进入不了状态吗?”
“想。”
“昨晚,刘同申来找我了。”
田野扶额,“你俩不会又……”
“没有。”石阅心捡重点把昨晚的事情讲了。
田野头埋在膝上,不说话。
“又吃醋了?”
“生气,生我自己的气。”他抬起头,“明明我认识你更早,我们相处时间更多,我应该更了解你才对,我没看出你处在心理危机中,还常常跟你闹。”
石阅心摸摸他的头,“你说,我是不是该把我们刚刚聊的那些也告诉他呢?”
“喂!你现在在干什么?你在和我培育感情!”他抱怨了,又小声说:“虽然我还是不想放弃,但如果你最后选他,那我也完全能理解。”
“打住打住,话题回正。”石阅心夺过那几张纸,照着念:“这个好。请问,你上次在别人面前哭是什么时候什么状况,自己哭又是什么状况?”
“我先来吧。”石阅心讲了自己掉进枯井后抱着王兆天哭的事情,自我点评道:“我当时哭,表面上是因为掉井里没人救很难受,但其实是在发泄积压下来的压力。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