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野拉起石阅心的手,在自己眼眶上轻轻沾了下,委屈巴巴地说:“你倒是心疼他们,就不想想我的感受吗?”

美男子虽然只留了一滴眼泪,但还是惹人怜爱的,石阅心心软了,哄他:“早上老王来找刘某某的时候,我也是这么说的。”

“那我平衡多了。”

他哭过了又笑起来,更好看了,石阅心觉得自己这步棋走得极好,戒断一个男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换另一个男人。

两人一起回到手术等候室,在距离王兆天还有五米的时候,石阅心假装很自然地说:“总之你看着办,有合适的短剧给我接也行,但最好是半个月之后才开机的。”

田野心领神会,说:“好,我看着办。公司那边,这周我给你报外勤,下周一下午你得上班,大领导来开批斗会。”

“好。”

两人一左一右在王兆天边上坐下,问他手术进度。

“在收尾了。”

石阅心凑到玻璃前看了下,她不懂手术,但看得懂生命体征,老六情况还算平稳,只要扛过了手术,大概就能走出鬼门关了。

王兆天思考了一会儿,起身说:“野子你去工作吧,你在这里也没什么用。阅心,你帮我个忙。”

石阅心没睡够,有些困,但还是点了头。

早在他们彻夜长谈的时候她就说过,以后有什么想法你都可以直接告诉我,我至少可以帮你减轻和我在一起时的社交消耗。

“几个养狗认识的群友知道这事,带着他们家小比来献血了,老六虽然没用上那么多血,但他们好心帮忙,按照社会惯例,我得感恩。我现在状态不好,完全不想和人说话,你能帮我给他们送礼物吗?我记得有六个,每个预算五千,名单你找护士要,不知道买什么就问我同事。”

“好,我现在就去办。”这对石阅心来说很好办,她拎包往外走,手机叮叮响了,是王兆天给她转了钱,六万。

这是多给了三万做劳务费?石阅心原本想回去告诉他,不用。

但彻夜长谈的时候,他说过,普通人靠直觉就能社交,阿斯伯格却需要靠认知能力来分析社交时该做什么,在解读别人的潜台词和表情上有障碍,所以会无意中麻烦甚至冒犯到别人。他知道自己有这样的特质后,就更愿意拿钱去补偿。他还说了,以后给钱就拿着,就当是补偿和他相处时的情绪损伤了。

这样的话,不如就收了,以后多帮着照顾老六,他会高兴的。

傍晚,石阅心回来,拿出一个红丝绒盒子打开来,给王兆天看,“每只小比都送了零食礼包和这样一个黄金骨头吊坠,5 克的,差不多正好五千块。我多买了一个,给老六。你同事们今天也很辛苦,我给他们买了下午茶和伴手礼,外卖送来的,人人有份,还不耽误他们下班,这你应该看到了。”

“辛苦你了,我平时还能装正常人,现在这状况,看到人就烦,多亏有你了。”

石阅心笑笑,“平常胡闹归胡闹,关键时刻,都是自己人。”

手机叮叮两声,又到账三万。

王兆天解释:“你花得没剩多少了吧,我再补点辛苦费。别说不要,我最近真的会依赖你,会麻烦你。”

“好吧。”石阅心进了狗狗病房,看到老六安安静静地躺着,和平常判若两狗,问:“给镇静了?”

“是,怕它上蹿下跳折腾出二次伤害。”

狗病床边上铺着瑜伽垫,睡着个人,拿一次性铺巾盖着脸遮光,不用想,就是刘同申了。

石阅心看了看时间,也不管自己心绪有多复杂了,蹲下来拍他:“起来了,你夜班。”

他眼皮动了动,没醒。

困成这样吗?石阅心加大力度拍他:“起不来吱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