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他起来,给她压压被角,又出去了。

石阅心顺手在边上拿了老旧的本子,以为是刘同申小时候的笔记本,胡乱翻着。

没想到却是刘同申父母做的成长日记,有妈妈的记录,也有爸爸的记录。

石阅心一页一页读着,果然,和她想的一样,他的家庭平凡又幸福,父母双方深度参与育儿,没有对孩子过分的控制欲和无意识的欺压,只有纯正的父母之爱。就比如,某年国庆,他们一家三口要去旅行,买的是 1 号凌晨 1 点的票,三人却记错了,1 号晚上十一点多到了火车站,还以为自己来早了。发现错过火车后,没有一个人甩脸发脾气,而是想尽办法策划了另一场旅行,给了他一个完美假期。

在这样的家庭长大,他自然心理健康、人格健全、情绪稳定。

可她不一样,辛悦一家把她养的很好,在顺境中几乎就是个正常人了,可十一年的大山生活塑造了她的本性,境遇越是糟糕,她就越有那种毁天灭地的兴奋感。

毁天灭地的本事她没有,毁灭自己纯属活该,但是,她得把他推出自己的杀伤范围。

敲门声响起,刘同申进来,“快一点了,外面没什么好吃的,我煮了馄饨,我妈包的,下午送来的,出来吃。”

吃完了馄饨,趁着刘同申去洗碗,石阅心跑去看复读机。

绿毛小鸡已经睡了,毛茸茸的一小团,特别可爱。

石阅心用最小的声音说:“复读机啊,你听得到吗?我来跟你说再见,我以后不会再来你家了,你要想我哦。”

刘同申从厨房过来,站在她边上说:“幸好只下了一颗蛋,最近也没有发情迹象了,小太阳鹦鹉寿命一般十到十五年,我想把她养到二十多岁,在她二十岁生日的时候办个寿宴,你来吗?”

“来啊。她现在几岁?”

“三岁。”

十七年,无论如何,十七年后总是可以再见的。

当下,就随心所欲吧。石阅心拉着他,摸头、抚背、揉肚子,问:“可以吗?”

他脸上闪过迷茫,但很快反应过来,这是他自己说过的,鹦鹉的交配信号,抱起石阅心窝进了沙发里。

60 再找他我就是狗

人有时候会莫名其妙地给自己下个任务,比如,石阅心决定在彻底离开这个地方之前,把每个房间都打个卡。

*

客厅

“你梦到过我吗?”

刘同申这一轮很安静,全程都在埋头做事,没讲什么让人起鸡皮疙瘩的骚话,石阅心以为他们终于配合出了默契,哪知才刚结束,他又问了。果然,谁也别想着去改变谁。

不过,说起做梦,她想起他们唯一一次正经约会,她在婚纱店亲了他,他在回来的路上求她只要他一个。那晚,他梦见过他,梦见他用手在帮她。梦里说的话不符合他的性格,但事情倒是得到了印证,外科医生的手是还可以。

“梦到过啊,就我第一次好好亲你那天。”

“我更喜欢把那天定义为,你送我胡萝卜花束的一天。”

“那堆胡萝卜五块钱买的,早该烂了吧。”

“没有啊,我包起来放冷冻了。”他把她的脸揽在自己肩窝,又问:“你梦见什么了?”

“梦到你跪下来求我,说让我帮帮你,要不然你活到九十岁都还是处。”

“啊?我不信。”

“真的,所以我醒来之后就去找你了呀。”

“所以求你有用?”

“你什么脑回路?”

“那我过几天再去求你好了。”

“你要点脸吧。”

“不要脸,要你。”

石阅心踹他,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