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带着一身雨水和疲惫,但眼神清澈明亮。那场旅行想必是很美好的,无论多疲惫多忧伤,但她一点都不后悔,她不准备跟源稚生道歉,不准备说哥哥给你添麻烦啦。
沉默了许久之后,源稚生微微鞠躬说:“你回来啦。”
绘梨衣给他看早已写好的纸条,上面写着,“ただいま。”
两个人都微笑,接着绘梨衣双腿一软,倒在月台上。她已经虚弱到了极点,比路明非想的还要糟糕,她能坚持到现在,只是靠着那个“要跟Sakura去很远的地方旅行”的心愿。
橘政宗摸索绘梨衣的全身,摸到脚腕的时候脸色微变,脚腕处布满了细小的鳞片。龙化现象已经很明显了,龙血一边将她的身体侵蚀得千疮百孔一边刺激她的身体机能,她的体温高得不可思议。
“必须给她洗血,局部做血清注射,”橘政宗说,“再晚24小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通知医疗组准备!”他转身下令。
这时他的手机忽然响了,居然是个陌生号码的来电。这让橘政宗愣了一下,他的手机号码是绝对保密的,从来没有陌生人给他打电话。
他犹豫着不想接这个古怪的来电,但手机响个不停,对方似乎执意要跟他通话,等多久都不在乎。
橘政宗按下接听键,把手机贴在耳边,并不说话。
沙沙的雨声中响起低沉的男声:“亲爱的邦达列夫少校,你好,这是来自北极圈内,二十一年前故人的电话。”那声音沧桑而悦耳,带着巨大的回声,就像一架古老的管风琴在呜咽,“说句话吧,让我再听听老朋友的声音,我们曾分享苏维埃的光荣,像同志那样举杯痛饮红牌伏特加,杯中沉浮着十万年历史的老冰。”
橘政宗的神情变了,这个高高在上、运筹帷幄的老人忽然变得年轻起来,长眉挑起,眉间眼角再度流露出雄狐般的狡诈。
他再度变成了克格勃少校邦达列夫。
这种神情一闪而逝,橘政宗捂住话筒对源稚生说:“有点事情必须我亲自处理,你先让医疗组给绘梨衣洗血,我片刻就到。”
源稚生抱着绘梨衣冲向大门,他在门口停步回望,橘政宗站在漫天风雨中,远离任何人。他的腰挺得笔直,像是接到命令准备出征的武士。
[1]ただいま就是“我回来了”的意思。
第十二章 无天无地之所
Empty Place
“我很确定,王将那种人,最喜欢站在高处,像皇帝一样低头看整个世界,而东京塔曾是东京的制高点。他带我去过特别?t望台,他对我说,稚女你看这座城市,就像一个卧病在床的老人,霓虹灯的光已经无法遮掩它的丑陋。这座城应该被一把火烧掉,我们好在废墟上建造更辉煌的国家。”
源稚女的手机放在吧台上,一段音频正在播放。两个人说话,背景是沙沙的雨声,无穷无尽,让人错觉自己也站在那场雨里。
“赫尔佐格博士,是你,你没有死。”是橘政宗的声音。
“是啊是啊,你早该猜到是我。”管风琴般的声音带着笑意,“也许我们都该换个称谓了,我称呼您为政宗先生,您称呼我为王将。毕竟我们都无法回到过去,巨龙一样的苏维埃联邦已经结束,我们这些旧时代的孤魂野鬼得适应自己全新的身份。”
“是你得适应自己的新身份吧?也许我该称你为巨龙博士?进化已经让你体会到了君临天下的快意吧?”
“既有快意,也有痛苦。我的进化还不完整,你知道的,只有神的血能帮助我完成最终的进化。”
“所以你想方设法复活神。猛鬼众对你根本不算什么,只要你活着,完成最终的进化,你就能登上世界的王座。那些死去的人都变成了你的食物,你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