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2 / 2)

恭听,绝不谨记。

我没有义务为他人的错误承担责任。

龙斐陌将手插入袋中,看向月色,不经意般地:“俞桑瞳必不乐见我的出席,”他微微挑眉,中肯地,“她比令兄俞友铂跟你都要聪明,能屈能伸。”

我默然。她永远是俞家最聪明最现实的人。

我没有想到,会又一次看见何言青。

周末,我跟龙斐陌还有龙斐阁坐在客厅里,电视机开着,我们都没有看。我在改稿,龙斐阁在钻研棋谱,龙斐陌在看英文杂志。

自从得知桑枚和龙斐阁的关系后,我保持沉默。她已经不是从小跟在我后面撵来撵去的那个跟屁虫了,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只是奇怪,若小叔小婶他们不知情,我也无话可说,若知情但默许,未免要让我刮目相看。

这个世道,向来够现实。

只是或许,也会有人将理想进行到底。

我一边整理着手中的稿子,一边暼了一眼电视机里那个明显皮肤黑了很多,也瘦了一些,在藏族儿童的簇拥下扬起灿烂笑脸的人。本城的记者正在对他进行追访。换了一个环境,看上去他朝气蓬勃了很多。

藏民的热情,高原反应,当地生活的种种艰辛,和行医中遇到的趣事,都被他娓娓道来,他向来口才不错,简便利落。

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最后,那个活活泼泼的小记者对他锲而不舍地:“何医生,听说你为了援藏,连订婚仪式都推迟了,是么?”

他没有回答,付之一笑。

我拿起遥控器,正准备换台,又听到那个快人快语的小记者开口:“何医生,你这辈子最希望做的事是什么?”

我转身走向客厅门口,听到背后那个声音,沉寂了片刻之后:“希望能有一天,回到枫楼再打一次石榴。”

我看向不动声色低头看杂志的龙斐陌:“我出去走一下。”

夜空幽远,月华如洗,清风微冻,虫鸣缠绵。我闭目冥想。枫楼?早在我毕业那年,就已经拆掉,那棵石榴,也早已不知去向。

黄昏院落,凄凄惶惶,酒醒时往事愁肠。

我一动不动地站着,不知站了多久,直到身后一个声音响起:“不冷么?”他走过来,执住我的手,“欣赏月色又不在这一时。”

他的手微凉。

他仿佛,什么都知道。

我同样没有想到,会遇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