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税亦是如此,朝廷定下的税率是铁律,底下官员不敢克扣,要想中饱私囊,就只能从百姓那里往高了征收各种商税粮税。

樊长玉也不笨,听他那么一说,当即攥紧掌心,“你的意思是,很有可能是县令,或者说是县令以上的大官在收刮民脂民膏?”

谢征道:“看旁的县征收的军粮是多少,不就知晓了?”

樊长玉说:“我明日去县城送货时,看能不能碰上其他县来的人,若是碰上了,我问问。”

如果别的县没收这么多,那就是清平县县令在借此敛财!

谢征点头不语。

樊长玉已经打起呵欠了,他却重新提起笔,似要继续在书上做批注。

樊长玉看着他烛火下清冷的侧脸,忍不住道:“你别写太晚,伤眼睛,明日再写吧。”

谢征“嗯”了声,却未停笔。

他原以为,贺敬元能镇住魏宣,没想到贺敬元却被魏宣所制。

深思其中缘由,他冰冷漆黑的眸子里露出几分嘲意。

赵询买的那二十万石米粮,已被他的人接手,贺敬元的人查不到踪迹,怀疑是他的手笔,才故意放任魏宣如此行事,想逼他现身吧?

所谓爱民如子的一代儒将,不过如此。

他战死的消息传出去这么久,整个西北也乱成了一锅粥,在这节骨眼上万不能叫北厥人钻了空子,他必须得回去了。

笔尖写落下清正端方的字迹时,眼角余光扫到她落在书案上的影子,他清冽开口:“你这月生辰,想要什么?”

樊长玉“啊”了一声,随即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爹娘年前才过世,我今年不过生辰。”

谢征笔尖稍顿,道:“且提一愿,就当是往后的生辰礼。”

樊长玉说:“你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往后的生辰礼可以往后再给啊,何必现在……”

话说到这里,她自己都顿住了,再看他密密麻麻在书页上所做的批注,脸上的笑容也跟着收了起来:“你要走了是不是?”

作者有话说:

废柴作者又更晚了,宝子们留个爪印,给辛苦等更的大家发个小红包~

? 第 43 章

谢征没有直接回答她, 在书扉上做完最后一句批注,搁笔道:“这些书,晦涩难懂的地方我全做了批注, 你自己看,应当也能看懂了。”

樊长玉听他这么说,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答应了要教她读书, 怕是不能兑现承诺了, 才把所有书都做好批注留给她。

心头有一瞬间空落落的,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不过他同自己非亲非故, 假入赘是各取所需, 本就互不相欠, 何况这期间他也帮了自己不少。

樊长玉强压下心中那一丝异样, 道:“我没什么想要的,该有的我都有了,猪肉铺子生意红火, 卤肉也打响了名气, 有了稳定的银钱来源,开春后还能在乡下的猪棚里养猪……”

她说着自己往后的打算,想到言正就要走了,养猪的事他大概也不能参与了,不由抬眼去看他,发现他似乎在认真听她说这些, 神情平静又柔和, 心底突然升起一股说不上来的难过。

她觉得可能是自己在最难的时候, 是跟他一起扶持着过来的, 所以听他说要走, 才一下子有些不习惯吧。

她道:“你放在我这里的银子, 明日我去钱庄帮你换成银票,这样你走的时候带在身上也方便些。”

谢征好看的眉皱起,说:“给你的就是给你的。”

樊长玉道:“出门在外,花银子的地方多着呢,何况你还要重建镖局,身上不带银子,你打算喝西北风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