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骑的那匹马,是整个马场最为温顺的,当时那一场里要上场的本该是一位郡主,要骑的也是那匹马,那贵女同那位郡主有旧怨,便卡着点去给马喂了掺了药的草料。

谁知后来齐姝突然要上场,那位郡主只能把马让了出来,这才有了这么一遭事。

俞浅浅气得不轻,好在齐姝被和樊长玉摔下去时,被樊长玉护滚了几圈泄了力,二人都没什么大碍。

只有公孙鄞和沈慎伤势严重些。

处理完这事已将近暮时,樊长玉带着长宁随谢征一道回了府。

用完晚饭,樊长玉沐浴后出来不见谢征,一问底下人才知他去书房那边的净室沐浴了。

樊长玉只觉奇怪,从她们成亲到现在,谢征几乎没避开她独自去过书房那边的净室,她过去寻人时,正巧碰上谢十一捧着药酒要进去。

她这才知晓,谢征为了制住那匹受惊的马,伤了手臂。

樊长玉挥退谢十一,亲自捧着药酒进了书房。

谢征已沐浴完毕,头发绞得半干,只披一件单衣在案前就着烛火凝神书写什么。

听得脚步声,抬起头来看到樊长玉手中的药酒时,眉头微皱:“底下这帮人的嘴是越来越不严实了。”

樊长玉眼皮轻抬:“你想养一堆只对你忠心不二的人便养。”

她这夹枪带棒的话,听得谢征失笑,搁下手中毫笔:“这般大气性?”

樊长玉把药酒放到案上,冷冷睇着他:“受伤了为何不说?”

谢征道:“制个惊马便伤了手臂,若是阿玉嫌了我,不肯跟我回来可如何是好?”

都这时候了,他还在说笑,樊长玉不由瞪他一眼,硬邦邦道:“解衣,我给你揉药酒。”

她真动气了,谢征倒也没再逗她,褪下外袍,在烛火下露出一片蜜色的紧实肌理。

他右臂已然肿了,上边还有两圈磨破了皮的勒痕,是当时为了拽住那匹受惊的马,将缰绳缠在手臂上,与之角力时勒伤的。

樊长玉倒了药酒在手心,搓了两下后一点点给他揉进青肿的臂膀里,拧着眉心问他:“疼不疼?”

春衫单薄,她沐浴过,乌发只是简单挽起,低头专心给他揉药酒时一缕从耳后散落下来,将那莹白的耳垂半遮半挡的,莫名撩人,身上是她常用的胰子的淡淡香味,空气里又晕开了药酒的酒味。

谢征望着她明烛下轻拧的眉头时,忽只觉一颗心熨帖,没喝酒,但也有了几分微醺。

他浅笑,说:“不疼。”

樊长玉无奈叹了口气:“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