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二十余载的舅舅,你配吗!”

魏严手上戴着铁镣,被谢征这般大力揪拽之间,两边额角重重磕在牢房的木柱上,很快见了红,但他眼神只陡然狠厉,说:“确如你所言,他们挡了我的道,所以他们该死。”

最后二字,说得极为沉重。

谢征下颌骨咬得死紧,眼中都泛红了,攥着魏严的那只手,手背亦是青筋暴起,他用力扔开魏严,有些狼狈地起身,只咬牙切齿吐出三个字:“你说谎!”

魏严摔回草垛间,慢慢喘息,闻言也不再作答。

谢征一掌重重拍在牢房坚实的木柱上,眼含恨意地盯着魏严:“你六亲不认,一心弄权,如今权势也没有了,到底还在替谁隐瞒当年的真相?”

魏严仍是不答。

谢征终是负气疾步离去了,夹道尽头的牢门拨开又重重被甩上时,发出“砰”一声巨响,拴在上边的锁链也跟着哗啦作响,可见关门之人怒气之盛。

狱卒不敢多言,也不敢多问,拨弄着门上的锁链,重新挂上了锁头。

大雪未停,纷纷扬扬从在大牢切开一线白光的天井处慢慢飘下。

魏严躺在干草垛中,看着那飞雪交织在牢房晦暗的光线中,干净得不像是这天牢里会有的东西。

他闭上了眼睛。

他的退路,早在十七年前就被封死了。

纵是遗臭万年,纵该千刀万剐,他一人受着,便也够了。

那春雪般的人,就该干干净净地去,不在史书上留下任何一笔难堪的痕迹。

作者有话说:

想一章写到大结局,但是好像写不完(废咕叹气)

没错,正文快完结了!

? 第 161 章(捉虫)

如今整个皇宫都已在谢征掌控之中, 那夜逼宫暂且对外宣称的,也是李太傅和魏严谋逆、皇帝受惊大病,相干人等皆已入狱, 但具体的罪状,还需皇帝“病好”再论。

朝臣们心里跟明镜似的, 出了宫宴上的那等荒唐之事, 皇帝的“病”怕是好不了了, 那把龙椅, 想来也是要易主了。

齐旻伤势极重, 被公孙鄞命人暂且安置在了一处行宫, 里里外外都有重兵把守。

当初为了抢神机营的火器, 他派出了不少影卫中的精锐前去西苑, 同樊长玉极左掖营恶战一场后,那批影卫算是全折了,留在齐旻身边的影卫, 也在炮火和乱箭中为了掩护他死伤殆尽, 仅存的几名现被看押了起来。

樊长玉踏进行宫时,便见一脸色苍白的男子正半死不活地躺在床榻上咳嗽。

樊长玉在此之前没见过齐旻,只觉他大抵同小皇帝是叔侄的缘故,两人瞧着竟有三分像,眉眼间都笼着一层沉沉郁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