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退下外袍换上侍卫服时,盈盈烛火照出她颈下白瓷似的一片肌肤,锁骨处多出的两抹红痕便尤为刺目。再往下,还有一道印子被中衣的领子半遮了去,不免引人遐想,那被衣物完全覆盖住的肌肤里,是不是也有类似的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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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进奏院的一路樊长玉都在马车上假寐,临进大门了都没给谢征一个眼神。

谢征在马车里看着她混在侍卫里走远的背影,扯唇无声笑了笑。

他似乎把人惹狠了?

可从上回在郊外的庄子同她分开后,再见便是昨日了,讨的这点好处,他倒是觉着还远远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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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长玉做了一宿的贼,回去后简单洗漱一番到头便睡了,再醒来时已临近中午。

早饭并着午饭一起用完,唐培义那边便来人了,说是有要事让她过去一趟。

樊长玉换了身能见客的衣袍后便去了唐培义院子里。

一进门才发现,贺修筠和郑文常也在,只不过几人脸色都很是难看。

唐培义见她来了,吩咐左右:“给樊将军看座。”

屋内的侍者搬来一张椅子放到了贺修筠边上,樊长玉坐下后问:“是朝中又发生了什么事吗?”

唐培义重重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怒声道:“他魏严简直狂妄至极,昨天白日里刚重刑打死了要犯,夜里便敢直闯大理寺牢房劫人!他当这天下是姓魏了不成了?”

樊长玉正喝着侍者递上的茶水,闻言险些被呛到,咳了好几声才缓过劲儿来。

面对唐培义、贺修筠、郑文常三人齐齐投来的目光,樊长玉一阵心虚,随即重重把茶盏往桌上一放,顶着张老实巴交的脸道:“真是太过分了!”

三人这才收回了目光。

贺修筠瞥见樊长玉眼下那一圈淡淡的青黑,忽地问了句:“樊将军昨晚没睡好?”

樊长玉就是个不擅说谎的性子,捧起跟前的茶盏继续喝做掩饰道:“嗯,睡前看了册兵书,对其中的攻谋之策多有不懂之处,一细究下去就忘了时辰。”

贺修筠闻言愈发好奇了些:“什么兵书,竟让樊将军看到如此忘我之境?”

得亏她前些日子真真切切看过了谢征给她的那几本兵书,此刻才能脸不红心不跳地道:“惭愧,看的前朝卫国公所注的《尉缭子》。 ”

虽然谢征在那注解之上,又添了许多新的见解。

贺修筠道了声“难怪”,笑言:“卫国公所注的《尉缭子》现已是孤本了,樊将军得此宝书,无怪乎废寝忘食。”

樊长玉对这些兵书兵法的渊源还不甚了解,没料到谢征随手递给自己的竟是这般贵重的书,心中诧异之余,连道了几声“惭愧”应付贺修筠。

怕他继续追问,又忙看向唐培义:“已确定是魏严的人劫的狱吗?今日早朝上可有议及此事?”

怎料唐培义听得她这番问话,却是把头扭做一边,重重一叹。

一旁的郑文常道:“大理寺那边联合了五城兵马司的人连夜搜查,但什么证据都没拿到。今晨韩尚书家的公子还被割了舌、挖了眼吊死在自个儿房间里,韩尚书在金銮殿上痛苦流涕求陛下做主,说自家儿子肯定也是被魏严害死的,只因前两日他儿子同魏宣发生了些口角。奈何也没拿到证据,压根治不了魏严的罪。”

樊长玉眸色当即就是一变。

魏宣同韩尚书家的公子发生了口角,把人痛殴了一顿,昨夜赵询禀与谢征时,她就知道了。

可韩尚书家的公子,会在昨天夜里被割舌挖眼吊死在房内,却是她没想到的。

手段如此残忍,是魏严在向满朝文武宣告,他这权相,还没做到头吗?

唐培义苦笑道:“大胤的皇权,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