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征什么都没做,只是紧紧拥着她,埋首在她肩颈处,像是溺水之人拼尽全力抱住一根浮木。

樊长玉微愣了一下,因为两手还抱着那一身衣物,也没法回抱他。

她试图抽出一只手轻抚他后背,再问问他怎么了,然而手还没抽出来,就被更紧地箍进了对方怀里。

“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谢征嗓音里透着疲惫和沙哑。

恍惚间,竟给了樊长玉一种错觉,此刻的他,似乎是脆弱的。

樊长玉也说不清心头是个什么滋味,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用力握住,闷闷地疼了一下。

她松手任那身侍卫袍落到脚下,顺势抱住了他窄瘦紧实的腰,像爹娘刚去世时,她在无数个夜晚里安抚长宁一样,低声安抚眼前之人,嗓音平静又柔和:“别怕,我在。”

作者有话说:

看到有宝子建议蠢作者放个标题提示,以后试着写吧QAQ,主要是这个真的好难想哦,而且很容易剧透(对手指头)

? 第 132 章

过了几息, 谢征便直起身来,那张冷玉似的脸上已半点情绪不显,仿佛前一刻的脆弱当真只是樊长玉的错觉。

他抬手替樊长玉拢了拢耳边的碎发, 只说:“去换衣罢。”

樊长玉纵有再多疑问,也只得暂且先压了下去。

进奏院人多眼杂, 若是让他出去等, 一个进奏院的侍卫从自己房里出去, 被人瞧见了, 传出去只怕不好听。

未免节外生枝, 还是不让他出这道房门为妙。

她捡起掉落在地的侍卫服, 稍作犹豫, 抬脚去了屏风后面。

解开自己身上那件软甲时, 樊长玉不放心地探头又看了一眼背身站在屋内的人。

除却他进京的前一晚,她们便是有过同床共枕的时候,那也都是和衣而眠的。她还从来没在白日里, 在他跟前宽衣解带过。

樊长玉感觉很不自在。

怎料谢征背对着她, 却跟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放心,我不看。”

樊长玉顿生出几分自己以小人之心度他君子之腹的尴尬,缩回了脑袋开始窸窸窣窣解自己身上的衣物。

屏风外却传来谢征淡淡的后半句:“该看的不该看的,不都看过了?”

樊长玉解衣带的手一顿,眼露凶光, 一只手用力捏上了身后的屏风, 在木质屏风被捏碎的“咔嚓”声里, 一字一顿道:“谢、征!”

外边传来一声极低的浅笑:“逗你的, 快些换吧。”

樊长玉套上了那身侍卫服, 眼角余光再次瞟向屏风外时, 不自觉皱了皱眉。

谢征是故意的。

他似乎不想让她多问什么,才故意这样岔开了话题。

樊长玉换好衣物走出去后,便也没再追问,一边扣袖口的护腕一边道:“带我去见谁?”

侍卫服是玄青色的,她将长发全部束起,在头顶绾成一个小髻,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眉目本就刚烈,别有一番英气。

只是腰身束紧革带后,过于纤瘦了些,不似男子。

谢征靠着分隔里外间的镂空雕花月洞门,静静看着樊长玉,眸色幽沉如暗不见天日的古井:“去了你就知道了。”

待樊长玉走近时,他抬起经络微突的手,突然去解她已系好的衣襟。

樊长玉一惊,侧身躲开,颈侧细嫩的肌肤擦过他微凉的指腹,顿时只觉半个脖子都发麻了。

她低斥:“你做什么?”

谢征垂眼望着她,门窗掩得严实,屋内光线暗沉,更显得他容颜俊美深刻。

“腰身太细了,会被认出来,绑两片棉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