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征走前说,到了无路可走的地步,可以说动唐培义拥立俞宝儿,但现在明显还没到那地步。

樊长玉一时间也头疼,不知该不该告诉唐培义俞宝儿的身份,她用处理好伤势再过去的理由打发走唐培义的亲兵后,唤来医女阿茴帮忙处理后背的伤口。

阿茴给她上了多久的药,就掉了多久的金豆子,弄得樊长玉很是不好意思,一直宽慰对方说自己不疼。

阿茴却道:“都尉是女丈夫,有泪不轻弹,但这些伤,阿茴见了都疼,阿茴这是替都尉哭的。”

樊长玉哭笑不得,但因为阿茴包扎得格外细致,她整个上半身纱布一缠,瞧着都快半身不遂了,想到马上要见唐培义,她便也没提出重新包扎。

等樊长玉躺在担架上,由两名亲卫抬去见唐培义时,还把唐培义吓了一跳。

他连坐都坐不住了,直接走到担架旁来看樊长玉:“樊都尉这是怎么了?”

樊长玉一脸恹恹:“城外匪患严重,末将出城剿匪,不慎摔下了山崖。”

唐培义叫樊长玉来,是想问她出城干嘛去了,眼下她主动交代了,哪怕是睁眼说瞎话,顶着这一身伤,唐培义也不好跟审犯人似的多问,只道:“年前蓟州就剿过一次匪了,还有那般能耐的匪类,将樊都尉都伤成这样?”

樊长玉白着脸道:“山上地势复杂,一时不慎摔的……”

说着还撕心裂肺咳嗽起来。

唐培义只得大手一挥:“行了行了,快些回去养伤!你这娃娃也是轴,受了重伤派人知会一声就是了,还叫人抬过来,转头这军中上下还不知怎么议论我呢!”

樊长玉躺在担架上虚弱拱了拱手:“末将告退……”

她是个不擅说谎的,因为心虚,都不敢看唐培义。

唐培义吹胡子瞪眼:“别整这些虚礼了,赶紧给我滚回你自己帐中躺着去!”

被抬出中军帐,樊长玉才悄悄松了口气,今日总算是蒙混过关了。

作者有话说:

长玉(叹气):撒谎什么的,太难了……

? 第 126 章

层层纱帐阻隔了视线, 漂浮在空中的龙脑香熏得人昏昏发沉。

这味道俞浅浅并不陌生,整个后背似被劈裂了一般痛,她伏在柔软的床铺间没动弹, 双眸瞌着,黑睫低垂, 仿佛还在昏迷中。

房中人阴冷低沉的话音传入她耳膜:“人被谢征劫走了?”

半跪于几案下方的影卫冷汗涔涔抱拳:“武安侯的人趁我等同魏严驯养的爪牙交手之际, 劫走了孟家旧部, 还请殿下责罚?”

“咔嚓”

细微的裂痕声响起, 是齐旻捏碎了自己手上的白玉扳指。

他半张脸逆着光, 刀削斧凿似的五官在暗影中更多了一股说不出的阴沉, 他缓缓抬起头来, 慢悠悠开口:“失手了?那你还活着回来见我做什么?”

四下的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 一滴汗从那名影卫额角坠落在地,他慌忙从怀中掏出一物递给齐旻:“属下从魏严私牢中劫出孟家旧部时,向其表明身份, 对方给了属下这东西。”

隐匿于房内暗角处的另一名影卫上前, 拿过了跪着的影卫高举过头顶的物件呈给齐旻。

其物一寸来高,三寸来长,通体漆黑,形如虎豹,其间刻有古朴的铭文,正是半面虎符。

齐旻从虎符的铭文上辨出了这虎符的来历, 长眸微眯:“这是十七年前的常州虎符。”

大胤律法, 一地一符, 只有从朝廷取来了另一半虎符, 才可调动当地州府的军队。

他看向跪在地上的那名影卫, “孟家旧部说了什么?”

那名影卫心知自己的性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