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流。

书房的门是何时打开的他都不知,直到魏严浑厚威严的嗓音穿透这秋夜的冷风传入他耳膜:“陛下贵为天子,就该有天子之仪。”

齐昇连忙抬起头,见魏严只着一件寻常布衣负手站在书房门口,却有临渊峙岳之姿,忙如丧家之犬一般摇尾乞怜道:“丞相救我……”

魏严冷声打断他:“是叛军兵临城下了,还是李绥逼宫了?”

李绥正是李太傅的名讳。

齐昇呐呐说不出一句话来,这么多年,惧怕魏严似乎已成了一种刻在他骨子里的本能。

“皇城尚在,宫城具安,陛下有何惧之?”

魏严继续问,他声线不高,却让齐昇觉得喘不过气来。

但有他这番话,齐昇也算放了一半心了。

他继续做出惶惶不安的稚子模样,无措地看着魏严:“是……是朕今夜失仪了。”

魏严转身闭门:“既是如此,陛下该回宫了。”

齐昇大喊:“丞相!”

侍者上前,恭敬地对着齐昇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姿态却处处都透着强硬。

齐昇盯着合上的书房门继续道:“十七年前是丞相让朕坐上皇位的,朕知道,只有丞相才是永远都会跟朕一条心的,朕在这世上,只信丞相。”

院外再没传来齐昇的声音,似乎已经被侍者引着走远,魏严坐在棋局前,素来不见深浅的眼底,难得浮现起一抹深入骨髓的憎恶。

不知是在憎恶齐昇,还是在憎恶他那满嘴谎话像极了某位故人。

许久之后,他才开口:“李家既想让皇长孙出现在世人眼前了,便从地牢里拨出一个饵去吧,真要是承德太子的后人,不会对此无动于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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