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起来。

挣扎间,闻到那人身上浓郁的血腥味间夹杂着的一股清苦药草味儿,樊长玉扑腾的力道一弱,努力侧过头看着马背上那俊颜仿佛覆着一层寒霜的人,不太确定唤了一声:“言正?”

谢征垂眸看了她一眼,没作声,目视前方,忽而更用力一夹马腹,大喝一声:“驾!”

这道嗓音虽冷沉又饱含怒气,樊长玉却还是辨出是言正的声音无疑。

她突然就不挣扎了,跟只呆头鹅似的挂在马背上,映着夕阳和山林的一双眸子里,全是困惑和茫然。

言正不是小卒,是个将军。

他为什么要骗自己?

谢征的战马已把一众亲随远远地甩在了后面,官道两侧青山流水相依。

发现樊长玉的异常后,谢征便一掣缰绳,让战马慢了下来,他伸手想把樊长玉拽起来,却没料到樊长玉会突然发难,手肘一转避开谢征抓过去的大掌,如豹子一般跃起,将他按倒在马背上,偏圆的杏眼带着怒意盯着他喝道:“你骗我!”

谢征面上冷意稍滞,道:“我可以解释。”

天色愈渐暗沉了些,樊长玉看着被自己拽着领口摁在马背上的人,怒意过后,便是一股自己也说不上来的委屈。

她见他伤重,怕他死在战场上,才想着瞒天过海替他出征,但他从头到尾好像都是骗自己的。

他真要伤势重,哪还能单手就把自己拎上马背?

樊长玉抿紧唇,怒意和心中那股委屈交织,喝问:“解释你为何成了将军,还是解释你骗我伤一直没好?”

她手上因为用力,崩裂的虎口处又溢出鲜血来,谢征察觉到那温热黏腻的触感,不及回答她的问题,眸色一变:“你受伤了?”

他说着一只手截住樊长玉拽着自己领口的手,就要翻起来看她手上的伤,却被樊长玉发力继续摁住。

谢征面色愈发冷沉,他心跳到此时都还没平复下来,不知是骑马狂奔了一路的缘故,还是在后怕什么,眼神里强压着一份薄怒道:“你说的那些,我都可以解释,我先带你回去看伤。”

樊长玉怒气没消,冷硬吐出几个字:“不用你管。”

没人扯着缰绳,战马小跑一段路后已经停了下来,她松开对谢征的钳制后,就要跳下马背去,却不防身后的人突然拽着她的腰将她死死摁进了怀中。

樊长玉之前翻起来后,就一直跟他面对面坐着的,此刻腰身被箍得快断了,下颚也叫他一只手用力抓住,骨头都隐隐作痛,他眼睛里熏着一层血气,几乎是恶狠狠地道:“不用我管?那你别用药迷晕我上战场去啊,你知不知道战场是什么?那是不把人命当人命的地方!上回你下山抢粮时我跟你说的话,你忘干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