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腹部,当真是被砸进了肉里。
他挣扎着想爬坐起来,最后却只喷出一口鲜血,瞪圆双眼彻底倒了下去。
偌大的战场,似乎一下子寂静了下来。
先前还轻佻打量樊长玉的反贼小卒们,此刻一个个跟见了鬼似的,白着张脸在战场上乱蹿。
别说反贼,就连自己人看着樊长玉都有些发怵。
小卒们围在远处,不敢靠近樊长玉。
几个重伤的将军瘫在远处的矮坡处,艰难咽了咽口水。
其中一人道:“不愧是咱们侯爷的夫人。”
另一人小声问:“同样是虎齿流星锤,夫人是怎么把那小山一样的块头砸飞出去的?”
这个问题一问出来,几人便齐齐陷入了沉默。
他们夫人,比反贼找来的这位得力大将,还要怪力?
谢五在确定反贼将领死后,便奔至樊长玉跟前,问:“樊姑娘,你怎么样?”
樊长玉看了面前的人一眼,只觉自己视线里的一切都像是被蒙上了一层血色,她现在整个人都犯恶心,眼前似乎天旋地转却又晕不过去。
她两手撑膝干呕了一阵,勉强说出一句:“还好。”
谢五赶紧从马背上拿下水壶拧开递给樊长玉:“樊姑娘喝点水漱漱口,头一回上战场的新兵,回去后十天半月里做噩梦都有的。”
樊长玉漱口后又喝了几口水下肚,总算把那股恶心感压下了些。
她从来没见过这样大规模又惨烈的杀人场面,仿佛手中刀剑捅的,都不是人了。
但是战场上,你不杀人,就会被人杀。
不远处的兵卒尚还有骚乱,谢五看了一眼,提了把刀走向死去的反贼将领。
樊长玉问他:“这是做什么?”
谢五道:“割下敌将首级,威慑兵卒们投降。”
樊长玉看着自己掉落在不远处的杀猪刀,想到自己手中的刀几次被挑飞,还被出言侮辱,说:“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