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吻,他对其实仍然舍不得黄庭瑜这件事不会有那么强烈的感觉。
胃痛让他的情绪震动的幅度变得剧烈,痛苦的感受更加清晰,也许是所有医院的构造都太相似了,撞击到了他心中的某个伤痕,他不想让同样的痛楚发生在李奕汐身上,一个人去面对至亲的死亡。
李奕汐十七岁,还没成年。小时候面对母亲去世的混沌感仍然留存在他心中,他现在清楚自己现在能做的事,照顾好林柔,为即将高考的妹妹提供一些作为「哥哥」能给的帮助。
他自然不会去设想林柔离开后的事,可能是一年,可能是很多年,过去四年对他来说好像停滞了,异地的经历和回忆交叉着渗透,他知道黄庭瑜最终都是会离开的,离开后就会慢慢回到原状,甚至还可能像过去一样后悔说爱他,他想到这,舒了一口气,翻了个身,从床头柜拿出胃药。
日历已经换新,邻居家亮着灯,电视机上新年独家节目的声音清晰地传进客厅,李维宸拿着水杯从厨房走出来,看了一眼大门,思考片刻,还是走过去。
透过小小的猫眼,门外一片漆黑,等待了一会儿,有电梯光照亮,李维宸看见蹲坐在楼道里的黄庭瑜。他咬咬牙,强迫着不去在意,回到床上休息。
窗户边的钢琴安静立在那里。
这几天,他有时坐在钢琴前,能瞬间回想起过去那些悸动或愉悦的心情。钢琴,在他的回忆里,听他弹钢琴的人都离开了,无论是他的母亲,还是黄庭瑜。
手受伤之后,他也失去了观众。
他不再在别人面前弹钢琴了。乐谱印在纸张上,只有音乐出现的那一刻才算是活过来,以至于那些「有生命」的音乐都承载了太多的回忆。
李维宸在床上躺着,翻来覆去睡不着,在那种急躁不安的心情下,他再次走到客厅,透过猫眼看外面没有人,他不确定,打开门确认楼道没人才安心。
他坐回钢琴前,双手放在琴键上,按响第一个音。
门铃不断在响。李维宸迷迷糊糊睁开眼,看了一眼手机,将近凌晨十二点,身体上的疲惫没有减轻多少,他支撑着身子起来,打开门。
对面的女住户看见他,立刻以替人打抱不平的语气对他说:“这么晚了,怎么能让女朋友一个人待在外面呢?吵架也不是这样吵的,外面多凉啊。”
李维宸愣了愣,反应过来,冲出去,拐进电梯厅,他看见抱着腿靠坐在角落睡着的黄庭瑜。
“刚刚我回家就看见她在你家门口了,问她需不需要帮助,她又说没事,过了一会我出来看还以为她走了,结果刚刚我老公回来跟我说电梯间有个女孩子坐在那睡觉,我立马出来看,果然是她。我还以为你不在家,你怎么回事,你在家怎么不让她进去呢?”
“我……”李维宸百口莫辩。
“行了行了,这么晚了,”女住户抱着手,“你快点把人带进去,有什么事情好好沟通。”
“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