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庭瑜麻木着，流了太多眼泪，眼睛干涩。

“去洗澡。”李维宸拉她进屋，第一时间是将沙发上的毛毯披在她身上。

黄庭瑜没有动。

“先洗澡，洗完澡再说。”李维宸担忧地望着黄庭瑜，她看上去无比憔悴，双眼通红，他走上前，语气弱下来，“会感冒的，先去洗澡，嗯？”

泪水沿黄庭瑜的脸颊滑落，她似乎没有意识到，只是吸吸鼻子。

“你也淋湿了，我还有一条毛毯，你等一下，我先去给你拿。”

李维宸看着黄庭瑜径直走进房间的背影，努力平息自己的呼吸。说四年前他们分手是因为远距离，终究只是表面，其实就是他们的爱已经不再坚固。

不论是得知黄庭瑜大学毕业改玩贝斯，还是看到她和弟弟妹妹的相处模式，和一八年去台湾见黄庭瑜以及黄庭瑜的家人一样，他能够感受到，黄庭瑜是自由的。

她生活的环境是自由的，她的认知是自由的，这些从底层逻辑就有所不同的价值观让她有底气去选择，适当放弃一些条件，追求自己想要的，这些东西汇聚成一个字就是“爱”，她知道怎么爱自己，她知道怎么爱别人。

可他从来就没有学会过如何去爱，他的世界没有爱的支撑因此总是一次次崩塌，在母亲去世时崩塌，在手意外受伤放弃钢琴时崩塌，在和黄庭瑜分手时崩塌。

他年幼与母亲相处的记忆里只留下在病房里乞求着对方不要丢下他离开时一遍又一遍的迫切恳求，所以他后来面对任何事物、任何关系都是弱势的，害怕终止，害怕失去，只要认定，他就不会轻易放开，这句话反过来也是一样。

只要被放开过一次，那么他不会再选择重头来过。

他们终究是不同世界的人。

泪水不受控制滴落下来，他抬手擦去。

黄庭瑜在门后调整好呼吸，走出来，将毯子递给李维宸，但实际上望见李维宸泛红的眼角，她意识到，自己做错的事情再也没办法弥补上了。欣琪的死亡是不可挽回的，而李维宸付出的感情和时间也是不可挽回的。

此时站在李维宸面前，她体内沉睡多时的野兽渐渐开始苏醒，她没有什么能为李维宸做的了，除了给他爱，同时给自己惩罚。

“维宸，”黄庭瑜盯着李维宸开口说，“那年我们一起去海生馆的时候，我们用企鹅的数量对决，你输了。”

李维宸没有说话，黄庭瑜自言自语般继续说：“我说那个赌注要等到下次我们见面再用……可是还没有等来下一次见面，我就跟你说了分手。”

“庭瑜，别说了，”李维宸深吸一口气说，“先去洗个澡。”

黄庭瑜紧闭着嘴，李维宸流过泪的眼睛成功刺激到她，她一步步向前，手轻轻抚上李维宸湿透的衣领，还没等他反应，她就吻上去，两具淋了雨的身子都很冰凉，这个吻却很火热。

李维宸有在回应她。

黄庭瑜顺势抚上他的背，李维宸一步步后退，撞在门边，然后喘着气强行将她推开。

“……黄庭瑜。”

没给他继续说话的机会，黄庭瑜低头开始解自己的衣服纽扣，那颤抖的双手闪进李维宸的眼中，他咬紧牙，拉过她的手，使了一点力气，让她没法再继续动作。

“你想做什么？”

“……我。”

黄庭瑜好不容易才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眼泪又夺眶而出。

因爱而受挫时，她觉得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缓解，性爱没有负担，不用考虑过去，也不用考虑未来，她只是好想找一个机会去承受李维宸给她带来疼痛，而不是在这里看他难过，心里太痛，她也想不出什么更合适的举动，只能想用身体去对峙。

全身没了力气，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