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难道不是吗?”

“明明是我......”黄庭瑜站在窗边,望着即将要降雨的天空,因为呼吸不畅用力喘息。

“蛤?什么东西,你在说什么?”黄雯妤那边吵杂的声音静下来。

“......是我跟他说的分手。”

话音刚落,玻璃窗上斜斜划下几道不连续的水痕,雨开始淅淅沥沥下起来。

“是姐说的?怎么会,可是那一天姐回家之后哭得很伤心欸,还把和维宸哥有关的东西全都丢出家门了,”黄雯妤说着,回想了一下,“我……以为只有被甩的人才会哭得那么伤心啊。”

黄庭瑜听到这里,不由得垂下眼,她从来没有想过李维宸会将错就错,就这样任由她无理取闹。

黄雯妤有些惭愧,说:“那......维宸哥怎么说啊?”

黄庭瑜只是望着雨。想起当年说要分手那一天,她在阿公阿嬷家的阳台上给李维宸打去视讯,说我不爱你了,说我们分手吧,说我们不要再见面了,她笃信李维宸还是会像之前那样用尽全力挽留她,想用那种方式得到更多关心,但是她那样说了之后,李维宸只是沉默了一下,然后说好。

黄雯妤听黄庭瑜没有说话,有些不安:“对不起嘛,我没有想过是姐会说分手,姐不是一直都很喜欢维宸哥吗?”

黄庭瑜回想失去记忆的四年间在男女关系上的事情。当时不明白原因,但她确实从来没有勇气开启任何一段亲密关系,她知道她的内在就是有很任性的疯,并不是外人眼里那样社会化很好的样子,她觉得没有人可以承受。

没有人可以像李维宸那样包容她。

以前她会用「撒娇」和「闹别扭」的方式来让李维宸像照顾一只很凶的野猫一样耐心呵护她,好像只有这样她才能感受到爱和安全感。

本质她是一头既要又要的贪心野兽,既要自由,又要人类恰到好处的投喂,过上又可以撒娇又可以任性的生活。

她被照顾得太好了,以至于感受到稍微的束缚和不安,就提了分手,她爱人的方式就是这么畸形,以为世界上所有爱情都是男生会「主动示弱」才得以维持,所以她也可以「为所欲为」。

黄庭瑜说:“是我做错了。”

黄雯妤的声音充满担忧:……姐难道想起以前的事情了吗?”

“嗯。”

“姐还好吗?”黄雯妤说,“有没有跟爸妈说?”

“我没关系,”黄庭瑜说,“只是觉得......好累,好想休息,雯妤如果爸妈有问,你就说你有跟我联系,我没事,我想睡一觉,我现在暂时...不太想接他们的电话。”

“好,我知道了,我会跟他们讲。”黄雯妤说,“姐你有事就给我打电话,我会听你说。”

“雯妤,谢谢。”

“不用跟我说这些啦姐,好了,你快去休息吧。”黄雯妤说。

黄庭瑜挂断电话,看见电话簿好几通来自黄雅齐的未接来电,头痛欲裂。将手机甩在沙发上,她倒下来,闭上眼睛。

不久后意识便抽离了。

洋紫荆花的气息远远发散过来,将她引向光的方向。陈欣琪在树下远远看见她,笑着挥手:“庭瑜,你终于来啦!”

陈欣琪的头发留长了,脸上始终挂着笑容,她捧起一朵粉红色的花朵,截然不同与她在幻境中看到的少年。

“看,是不是很漂亮?”

看陈欣琪的笑容,她犹豫着。

“嗯,很漂亮。”她回答,“......是不是等了我很久?”

“没有很久,我一直在看花,”陈欣琪笑着回头,“你过来用了很久吗?”

“我好像用了很久,对不起。”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