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放置在床下的三个收纳箱和一堆杂物静置在空空如也的大房间里。

李政吟问：“你还没打开看吗？”

“刚刚在收拾卫生。”李维宸回答。

李政吟没有说话，把中间的箱子推到他面前，然后打开另外两个箱子。李维宸打开面前的收纳箱，将铺在最上层的枕头套拿开之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叠本子和一个小盒子。

“那个是你妈的东西。”听到李政吟的声音，他拿起本子，感受着过期纸张在手中的分量日记本、书籍和乐谱。

“你自己处理吧。”李政吟一字一顿说得清楚。

已经泛黄发霉的牛皮封面上写着“教学日记”，李维宸看着里面的字迹，指尖微微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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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离开后，房间里只剩他和母亲两人。半晌沉默过后，母亲首先开了口。

“还有一个多月就要比赛了，老师肯定是着急，别气了，”母亲捡起地上的节拍器，“要买一个新的节拍器了。”

李维宸说：“我不想要弹钢琴了。”

“但是老师刚刚说今天至少还要练三个小时。”

“我今天……不想练琴。”他再次说，垂下头。

过了一会儿，他听见母亲的笑声，委屈地抬起头，却被人轻轻揽进怀里。

“好，既然今天真的不想练，那我们就不练，”母亲笑了，看向窗外，“今天天气那么好，跟妈妈一起去郊游吧？”

李维宸盯着母亲的逆光的背影，愣了愣，“郊游？”

话音刚落，他就被母亲拉着站起来。“嗯，走吧！走吧走吧！”

坐上车，母亲将车座椅向前调了调，他扭过头，轻声开口：“我们去哪里？”

“嗯……去哪里呢？去一个离家很远的地方，谁都没办法打扰我们的地方，”母亲思考着，望向他，眼睛亮晶晶的，“去海边吧！维宸！冬天的海，你还没有去看过对不对？”

“对。”李维宸止住烦闷，忍不住期待起来。

“走！出发！”

车辆从家驶离，他那颗原本还隐有躁动的心也逐渐平静下来。

“哇维宸你看，有一架直升机飞过哦，从这么远的距离看，像不像是海里的一条小鱼？”

“像。”他乖巧地点点头。

母亲嘻嘻笑了几声。“在我们漫长的人生里啊，其实有很多很多的可能性，你看直升机可以载人到很远的地方去，也可以让地面上的人尽情发挥想象力。它光是存在本身就很价值，妈妈也希望你可以成为能给别人带去力量的人，不管你做的事情是什么。”

李维宸半懂地点点头。

母亲回望着他，声音温柔。

“那我们等一下就去吃你喜欢的烤鱿鱼！今天不要去想钢琴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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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违地想起了母亲的脸，李维宸恍惚地在屋子里待了一整晚。昔日母亲在平凡的日常里对他说的话在脑海中浮现。

抬起头，月也像是有了感情，像一只正在笑的眼睛，注视着他。

被月光照耀的玻璃窗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黄庭瑜扶着额头，无力地将一旁正在充电的手机拿起来。

“就算盯着月亮看，脑子里也一片空白。”

饭岛裕二在电话那端爽朗地笑了笑。“拉长的影子，冗长的夜色，月的阴晴圆缺，这些都不足以让你有些感慨？中国人不是有很多关于月亮的诗吗？又有月见节。”

“但是……”黄庭瑜无声地叹息。

“没有灵感的时候，脑海里闪过的任何词汇都可以记录下来，再从其中抓取出旋律，这是我创作时的一个小习惯。”

“词汇。”黄庭瑜看着面前空空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