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庭瑜很平静地开口：“你以后会来日本生活吗？”

李维宸似乎早就想好了一样，认真回答：“可以，不过一时半会肯定是过不去，我先把日语学学……”

“工作室要转让吧。”

“之后不在这边的话，还是直接转让比较好，没事，直接给我朋友就行。”

李维宸一说，黄庭瑜觉得他们又回到了之前交往的模式，她随心所欲，他努力迁就。其实他原本是这样的人吗？如果没有她，他需要打破稳定的生活重新来过吗？他需要去另一个国家生活吗？

工作室是承载李维宸最初梦想的空间，像她拥有的第一把贝斯，她登上的第一个舞台那样珍贵。为什么他要放弃？

还有，李维宸的妈妈也在这里。

想到这，黄庭瑜轻声开口：“你想去日本生活吗？”

李维宸听到这里，才发觉黄庭瑜的情绪有点奇怪。“嗯？”

黄庭瑜的语气忽然变得客客气气。“小樽是个小地方，没有很现代化，可能跟深圳比起来差远了，交通也不是很方便，冬天好冷，总是下大雪。”

“什么意思？”

黄庭瑜望着大海看了很久，她真的不想破坏了现在的氛围。

“没有啊，就提前跟你讲，走吧，我们回去，这里好冷哦。”她摇摇头说。

“......好。”

回去的车厢里，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黄庭瑜望着窗外，茫茫大海好像映出她的思绪，从近处看海水四处飘散没有定处，但其实从远处看很平静，很直观。

无非就是这次她想认真去思考以前很少去设想的未来的事情。

现在才终于意识到摆在面前的问题，黄庭瑜像勇往直前冲到终点才发现有大 BOSS 在等着的愚昧玩家一样，想多争取一些暂停时间。

深圳 25. 「10:25am」

台上的歌手开始唱歌，今天是一名华人面孔，不过嗓音丝毫不输之前的那位黑人女歌手。黄庭瑜心不在焉地看，点一杯酒，静静听林嘉良和调酒师聊天，聊的是最近他正在投资的项目，两人似乎很熟悉的样子，她叹一口气，用手撑着头凝视着舞台的方向。

调酒师离开后，林嘉良瞥见身边人，正了正身子：“庭瑜，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托嘉良哥的福，我才有位置坐。”黄庭瑜摇晃着酒杯，李维宸送她回家，但无法拒绝今天是特别想喝酒的日子，她又再次出门。为了不让李维宸怀疑，黄庭瑜给他发了晚安的讯息。

“周末这里人多。”林嘉良说，“你可以喝酒吗？”

“不喜欢喝，”黄庭瑜仰起头，笑了笑，“但不是不能喝。”

“我也一样。”林嘉良点点头，抿了一口手中的酒，看着她的方向，“highball？看来你不是第一次喝哦。”

“喝酒，当代人必须的生存技能。”黄庭瑜夹出一块冰球，对林嘉良说。初到日本时带着一定要成功的强烈愿望，不想错过任何机会，几乎没有拒绝过酒局的邀约。随着次数的增加，她也开始慢慢明白，这只是社会系统中类似于黑夜的场合，可以借机做一些不光明正大的事情。

林嘉良笑了笑，似乎是赞同，与她碰杯。

“嘉良哥今天是一个人来的？”

“嗯，”他说着，看向她，“常客了。”

“频率是？”

“一礼拜六次？”

黄庭瑜定定地看着林嘉良，“六次？真假？”

“养成习惯了，不来反而有点不自在，不然那时在台湾怎么会认识你们呢。”

黄庭瑜一怔。“原来是……嘉良哥说要去的。”

“是啊。”林嘉良说，“明天维宸会陪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