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楼的风相比,简直就像吹出的一口气。

“麦克!”一个湿哒哒的中年男人首先出现在门口,他扶着门框,头发散乱,气喘吁吁。

“爸爸。”男孩扑进他怀里,短暂地拥抱后,他被抱起来离开了教室。

“安安?”后来的赤足女士肩膀上充满水渍,手里拎着一双高跟鞋。

一朵一朵的灰色的伞盖出现在楼下,无数沉默而焦急的人涌成一股溪流,往教学楼里汇集而来。

极限天气和可能造成的灾难,这些家长已经草木皆兵,即使是一次普通的大暴雨,在雨越下越大之前,他们也趟过雨水汇成的河前来。

一个又一个孩子离开了教室。

教室里变得空空荡荡的。

“y,嘿,不走吗?”班长离去时,发觉还有一个人没有走,这个男孩安静地坐在桌前,脸色惨白,他穿了一件简单的灰色体恤,几乎和昏黄的背景融为一体。

就像落满灰尘的仓库里,蜷缩在角落的一只流浪猫。

他瞳色涣散地抬起头瞧了他一眼,班长惊讶地发现,在这样的寒冷中,他的额发竟然全被汗打湿了。

“你很热吗?”他被吓了一跳,俯下身来看他的脸。

“儿子,你在等什么?”他的母亲已经非常焦急地走进教室里来催促着,口里不住道,“地面通道一定会拥堵,我们得快点回家。”

“你走吧。”y坐得极板正,脊梁骨像是被谁戒尺逼着一样挺得笔直,沉默了一会儿,“我等一会儿再走。”

浑身细胞都在收缩着,他从未感受过这样持续难捱的疼痛,腿上的绵长的疼痛占据了他的意识,甚至逼得他有点想吐。

在重影中,他看见班长被他壮硕的、穿碎花裙子的母亲牵着走出教室,随后一滴汗水从发梢滴落进眼睛里,他被刺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