袄一时是褪不下去的,院子里面放了辆板车,板车上铺好了崭新的被褥,那聋哑的丫鬟立在旁边等着,忧心忡忡地望着门里。

“行么?”

“不……不行,哎呀。”背着沈轶的柳儿手一松,昏迷的人从他背上跌回床上去,好在床榻是软的,总算没有摔着他。

“夫人,我再试试吧……”他期期艾艾地看着苏倾。

这是东院里唯一的男人,却弱不禁风得背不起个病人,岂不让人笑话?

“让我来吧。”苏倾叹一口气,拍拍袖子,弯下腰来。

“您肯定不行……”

苏倾却拗,她弯着腰不动,反手拍拍自己的肩膀,柔声道:“我试试。”

柳儿扶着沈轶,架在她柔弱的的肩膀上,苏倾感觉到肩上重压,一时没言语,眼泪却掉了下来。

柳儿生怕将她压坏了:“夫人……”

苏倾反手把眼泪抹了:“没什么,走吧。你在后面搭把手。”

裙裾微微前晃,像拍上沙滩的浪头,她一步一步地往门外走。

他很轻,她都可背得动的,岂不是太轻了?

三个人保持着这种姿势,慢慢地跨过门槛,其实也没有几步路,这是一种练习。她知道他们能快速顺利走到板车面前,便够了。

她半背着沈轶走,他的头埋在她颈上,裙下的脚一步一步地迈着,每一步都脚踏实地,走出檐下,到了院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