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回来,我给你留了灯。”
他的声音里带上了笑意:“好。挂了?”
她笑笑:“嗯。”
电话嘟嘟地挂断了。
苏倾仍将听筒贴在耳边,似乎还沉浸在电话中发怔,不一会儿,听筒里又传来了声音,呼呼的,咧咧作响,似乎是风。
“我在江浦大桥上。”声音在风中时断时续的,一个冷清的少年的声音,傲气又好听的首都腔调,“下面是江,你在哪儿呢?”
桥上间或飞驰而过一辆车,引擎声“呼”的一声又远及近,又变远,他逆风走着,似有些火了:“没死说句话,苏倾。”
“我……”她开了口,不知道该同这不认识的人怎么说,她一出声,对面马上安静下来,急促的呼吸的声音,暗示他在悬着心等。
“我在的。”她的睫毛颤着,“风这么大,回去吧。”
他“呵”地发出气声,像是对她说的不屑一顾,隔了一会儿,声音放轻而平静,像是被摆顺了捋平了:“衣服多穿点,外边儿冷。”
电话再度挂断了。
不一会儿有了第三个声音,没有了风,也没有了嘈杂。一个男人的声音在低低念数字“一百四十四”,停了一会儿,他平静地说:“早上好。”
苏倾说:“早上……”
他径自继续:“今天下雨了。”
播报员一样平稳而寂寞的语气。她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这一次与前两次都不一样,电话那头是听不见她说话的。
她静静地等着听,可是等了好半天,他也没有再开口,取而代之的是一声警告的“嘟”,随后耳边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