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湛推开了她，眼神中满是冰凉，

“你跟她说了什么？”

“程湛，你最好想清楚了，你是很有能力，但是这里并不缺有能力的人。没有我，你还会经历一次十六岁时候的事情。”

“倪蓝是能陪你度过困难，但是她给不了你任何助力，更没有办法让你青云直上。”

“你难道甘心只这样吗？永远背负着私生子的骂名？”

叶栀愉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带过来的早饭放到了桌子上。

她紧紧地盯着程湛，看着面前他脸上纠结的样子。

“程湛，我喜欢你，我不在乎你的过去是什么样子，我们之间的约定永远有效，昨天晚宴上说的那些话，也一直有效。”

叶栀愉离开之后，房间重新回到了沉寂的样子。

程湛陷入了痛苦和纠结当中。

他能够舍弃这一切吗？

从那个满是歧视他的小县城走到最高学府最年轻的教授，他用了整整十年。

十年里面他吃了很多苦，也承受了很多的欺辱。

他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他是绝对不可能放弃的。

那倪蓝呢？

从高中毕业之后，是倪蓝一天打三份工供自己上学，甚至为了给他好一点的生活条件，生生将胃给熬坏了。

一边是前途光明，一边是不离不弃，

程湛不知道该怎么选。

第十章

程湛回到倪蓝的房间。

她的东西本来就不多，许多东西还是程湛一定要给她添置的。

但是即便是这样，程湛还是发现了，这个房间空旷的可怕。

这个家里面，属于他和倪蓝之间的痕迹，几乎全部消失不见。

他送给她的礼物，两人去旅游买的纪念品，包括倪蓝珍藏的那些照片统统都不见了。

他坐在窗边的飘窗上，目光透过窗户看向外面，枯黄的叶片悠悠打着转往下飘落，他却突然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看向了床底下一个反光的东西。

程湛将它从床底下拿出来，擦拭掉上面沾染的灰尘。

尘封的记忆也就从被打开。

这是他拿到的第一笔奖学金，给倪蓝买了一个银手镯。

他们那边的女孩子到了年龄，家中的长辈都会为孩子准备一个银手镯，比起装饰品，它更多承载的是来自家人的祝福和期许。

那时候，他和倪蓝都很穷，两人有时候连吃饱饭都难，更何况是这些东西。

倪蓝从来都不说，但是每次看到别人手上戴的漂亮的手镯，她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那严重的渴望是掩藏不住的。

所以当他拿到第一笔奖学金的时候，就去买了一个银镯子给她。

最简单的款式，只需要几百块。

但是当倪蓝看见镯子的时候，却是让他退了。

但是程湛分明看见了她眼中的惊喜和喜欢，那是他们第一次吵架，最后倪蓝还是将它收下了。

自此之后，便日日戴在手上，很少拿下来。

程湛将镯子握在手心当中，心中涌现出无限的思绪。

程湛再次回到实验室的时候，是两天之后。

短短的两天里面，他像是憔悴了许多，整个人周身萦绕着阴郁之气。

叶栀愉像是没发生过一样，来到了程湛的身旁。

“这是我爸妈选定的订婚宴的酒店，你挑挑最喜欢哪个？”

叶栀愉像是笃定了他一定会接受一样，直接将图册放进了他的手中。

程湛看着手中的图册，随意地指了一个。

叶栀愉没有在乎他敷衍的神色，主动搂上了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