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韩娘子的话,原有的嬉笑声也停了下来,都是看着沈意长大的,好生生的孩子突然病得那么厉害,谁心里也不舒服。

过了会儿,素日里最是伶牙俐齿的王嫂子好似想起了什么,在衣兜里摸索了一阵,掏出个五颜六色的绳结,急急走过来,边将东西塞进韩娘子手中边强笑:“现在进了恶月了,小孩子神魂不稳被惊动了,我刚编了几个长命缕,嫂子你拿回去给意姐儿带上,许是过了恶月就好了哩。”

“是哩,城外慈云寺的大师傅也是有本事的人,你们去烧个香挂个寄名符哩。”

“还有南城的马道婆,喊魂最有名,叫你男人包个红封,把人请过来看看也是个办法。”

妇人们放下手里的粽子,热情地出着主意。

“唉,哪里又没试过了,能试的的法子都试过了,这热度就是降不下来,济民堂的大夫说再这么烧下去,人都得烧迷糊。”韩薇娘心事重重地应了几句,复又握住王嫂子的手:“嫂子,这长命缕我回去就给意姐儿戴上,等姐儿好了,我带她来给你磕头。”

“可不当这样哩,姐儿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这样子我看着也难受,你赶紧回去看着姐儿,今年你们没有包粽子吧,等熟了我送你一份。”王嫂子抓住韩薇娘的手,重重握了一下。

韩薇娘如梦初醒,胡乱应付了几句,匆匆忙忙走了回去。”

“吱呀”声响起,厚重的木门再次关闭。

随着木门的关上,巷口的妇人们叹息一声,也就把这件事放了下来,接着说着这家长那家短。

唯有人群中一个不起眼的妇人,将这事挂在心里,再三思索。

“薇娘,你快来。”韩薇娘刚走进关好家门,就听见男人叫自己的声音,心头一紧,赶紧跑向正房。

正常人家这个年纪的孩子都已经住到了厢房,而沈家孩子养的娇,一直住在沈家夫妇的正房里,就怕一个疏忽出什么意外,没成想还是没有躲过。

匆匆迈进房间,只见沈荣脸上不复沉稳,慌乱的神情怎么也遮掩不住,韩薇娘的心好似追了秤砣,止不住的往下沉。

“当家的,怎么了。”

“姐儿,姐儿开始说胡话了。”沈荣咬紧腮帮,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眼泪瞬间从韩薇娘眼里流了出来,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拨开了沈荣,直直地扑倒床前,见到女儿白嫩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嘴里也不知道在呓语些什么。

摸着女儿的手,感受着不同寻常的温热,韩薇娘急急说道:“当家的,赶紧去济民堂把大夫请过来。”

沈荣犹豫了一瞬,没有出去,反而上前抱住韩薇娘:“薇娘,大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