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诨道:“这么会记账,那下次就别随便把手机扔给我装阔。”
邵令威还是笑,只是眉眼越发沉,像在克制冒头的怨气。
施绘说完话就不再看他,扭头心不在焉地去看窗外。
邵令威除了几次伸手把卡推到她面前,几乎不过问任何财物问题,包括她前后没有由头要的那四十万。
她最早还试探地问过对方怎么不问自己要这么多钱是干什么。
邵令威当时也是在开车,那时候还是秋天,民政局去她出租房的那条路上梧桐枝桠疯长,连车子的前窗雨刮器上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夹进了一片金黄的树叶。
他打开天窗,又减缓了车速,晚风带着落日和桂香从远方扑来,翻动施绘捧在手里的那本红册子。
邵令威像是很放心,又好像是很不在乎:“你拿东西换的,有权利不告诉我。”
施绘琢磨了很久这句话,后来和他在西餐厅的那番言辞一做联想,顿时就开窍了。
他们的婚姻原本就只是提升交易可信和降低成本的最优解,二十万作为资本投入对邵令威这个有野心的投资方来说不值一提。
窗外的绿化带已经褪了色,光秃秃的枝桠像生锈的铁丝网,在薄薄的阳光下显得更加冷硬,被时快时慢的车速扭曲成一副灰白色的抽象画。
施绘看得有些心烦,正准备再拿起手机,余光瞥到车前窗,发现邵令威正在往商场的地下停车场里拐。
她赶紧出言阻止:“你把我放 1 号门前面就行,那儿能临时上下车。”
邵令威的声音听着有些寡淡:“你们约在 1 号门?”
一上午了,施绘才注意到他讲话隐隐带了点鼻音。
她没回答,反问他是不是感冒了。
邵令威好像也才自己意识到,生硬地清了清嗓否认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