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认识的?”赵栀子问。

“说来话长了。”施绘手掌托着脑袋,看向桌上虚虚的灯影,“不是什么你情我愿的好事。”

赵栀子把酒瓶推过来还给她:“说来话长也要说,你今天大老远来找我不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施绘点了点头,握起瓶颈把剩下的那点酒一饮而尽。

好像是因为暖气的缘故,她开始觉得有些脸红脑胀了。

赵栀子仔细打量她一阵,又问:“突然找我,吵架了?”

施绘不置可否地笑笑:“本来也没感情的。”

赵栀子心直口快:“我就是问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在施绘愣神的几秒里,她意识到有些不对味,于是又故作漫不经心地笑起来找补:“我没别的意思,其实也没什么,想想那么多人没钱都敢结婚,没感情算什么。”

施绘不大笑得出来,自顾在桌上找开瓶器,翻来翻去半天都没找到,她就拿起两瓶酒,颠倒起来硌着瓶盖的齿缘,手肘一压开了瓶。

赵栀子看着她笑:“哪儿学来的?”

施绘瞥她一眼,带着自嘲狠狠咬字:“我那个爸。”

赵栀子也跟着恶狠狠地龇了一下牙:“你那个爸,你就不该管他。”

她捏着酒瓶往前凑:“再喝点儿吧。”

又喝了一瓶后施绘才渐渐有些松弛下来。

顶灯的光晕在视网膜上洇开,就像有人往视野里撒了把金粉,最后落到她止水般的心上,点滴出记忆的涟漪。

“我说说来话长不是夸张,小时候我就见过邵令威。”

赵栀子有些懵地看她。

施绘无奈自己嘴快:“结婚对象。”

赵栀子点头:“在哪儿?”

“海棠屿。”

她不信:“你开玩笑的吧。”

施绘说没有:“你记不记得我问过你一个人?”

“谁?”

施绘再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有些生涩:“陈天舒。”

赵栀子摇头。

施绘又问:“那你记不记得有次抄我作业?”

赵栀子问哪次。

“就被抓到那次。”

“哎,别提了。”她点头又摇头,“怎么了?”

“就是那个周末,我在岛上遇到他的。”施绘顿了顿才又说,“只不过那个时候他还不姓邵,叫陈天舒。”

她细细地想,大概是因为喝了酒,回忆起来并不费神。

那个上午,她因为冯兰在家门口哭了一次,接着又很丢脸地在那个从天而降的人面前哭了一次,挺难忘的。

她回忆里的邵令威还没有现在这么刻薄,施绘带着他去小店打电话后他还很客气地想送她一个纸盒包装的玩具。

不过最后施绘只很没追求地要了一包辣条和一包话梅糖。

她还记得自己在被他看到掉眼泪时吓得坐进了水坑里,裤子湿得很难看,还有,当时的天色也是阴沉沉的,有人没打通电话,有人找不到妈。

最后邵令威钱没花出去,轻轻叹气。

他站在小店门口的台阶上,仰起脖子看了眼天上集密的层云,让施绘快点回家:“真的要下雨了,你快回去把湿衣服换了。”

施绘被他提醒,想起自己还湿着的裤子,顿时又还很不好意思起来,倒着往后退了几步才转身往家的方向走。

等她磨磨蹭蹭到家的时候大清早烂醉如泥的施雨松已经不知去向。

她把滚了一地的酒瓶子整齐摆到墙边,剩下的碎玻璃没管,去屋里换了干净的衣服和裤子。

施绘卧室的窗户对着马可君家的院子,她换好衣服趴在窗台上往外看有没有下雨,见刘正坐